滚烫的指尖摩挲着那块冰冷的肌肤,仇厌也透过镜子看殷息测那过于温情脉脉而显得格外病态的脸。
殷息测低声在他耳边呢喃:“是不是第一次发现你身上还有这颗痣?”
仇厌声音很轻:“是啊,能摸这里的人只有你一个。”
殷息测就笑了起来,低头吻仇厌的发丝:“是啊,怎么就只有我一个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殷息测伺候起来可不敢含糊半点,利索的把仇厌洗干净就裹着毛毯跑到床上,捂得严严实实,就只露出头来,生怕仇同学受半分凉。
到了床上才安心,从背后抱着仇厌,仇厌被他捂得全身发热神志不清,还得听殷息测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
仇厌微阖着眼:“什么?”
殷息测滚烫的掌心摸在仇厌还冷着的小腹,小声说:“就是我们高考前的约定啊。”
“……”仇厌睁开眼,也小声说:“你说。”
殷息测不由得抱的更紧了些,在床里挪动几下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小小声道:“你记得就好。”
在这难得的温暖里,仇厌渐渐睡着了。
直到半夜被惊醒,懵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感受到的是顺着后颈流向锁骨的泪水。
仇厌挣动下,声音还很哑:“殷息测,为什么不睡觉。”
背后抱着他的人吸吸鼻子,鼻音很重:“睡不着。”
“现在几点了?”
“三点。”
三点了,殷息测还偷偷摸摸的哭。
“不要把鼻涕擦在我的衣服上。”
殷息测鼻音还是很重:“好。”
静了很久还是能听到背后传来的细微抽泣声,仇厌费力扭动,转过身抱住了殷息测的脖子,无奈:“殷息测你怎么这么麻烦。”
殷息测委屈的流着泪,抱紧了仇厌,手掌虚虚拢着后颈那块向下陷的地方,他甚至不敢摸上去,哽咽问:“仇厌,我不在的时候一直这么痛吗?”
仇厌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勺,小声说:“我都忘了。”
殷息测肩膀塌陷,他落在仇厌柔软的怀抱里泣不成声:“我不想离开你了。”
仇厌沉默着抚摸他的后背,殷息测呜咽道:“仇厌,我喜欢你。”
时隔七年的告白在缄默的黑夜里被捅破,殷息测知道自己未来只能对着仇厌的墓碑说出这句话,他更加哀痛:“仇厌,我爱你。仇厌……仇厌、仇厌……”
仇厌沉默的抱着他,任由泪水洇透肩膀上柔软的布料。
“为什么……”他流的泪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绝望痛恨:“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仇厌,为什么啊……”
殷息测的泪好烫。
这么烫的泪,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把仇厌灼烧了。
可仇厌还抱着殷息测,或许是不想再被这么炽热的泪炙烤,鬼使神差的,仇厌低头吻殷息测的脖颈,轻声说:“下辈子吧。”
当年栾司的话一语成谶。
殷息测哭的更崩溃了。
仇厌的唇瓣贴着殷息测的侧颈许诺:“下辈子,如果我们见面了,殷息测,我就完成你的一个愿望。”
殷息测呜咽着说,好。
殷息测的泪太多了。仇厌恍惚间想,Enigma的泪腺都这么发达吗?
殷息测不让他下午两点起床,但结果殷息测也是在下午两点才醒的。
仇厌抱怨:“殷息测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睡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