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有两人也在谈论着曹国公李景隆。一座精美的琉璃暖棚之中,鲜花盛开。花丛之中,一名二八年纪的少女,正在蹲在花丛之中,小心浇灌。纱衣轻薄,将少女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最是让人心旷神怡。年近七十,老态龙钟的李善长,坐在躺椅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在花丛中忙碌的豆蔻少女。“大哥!”忽的一声冒昧之音传来,却是李善长的亲弟弟李存义从外进来。李善长的目光依旧看着少女,声音低沉,“说多少次了,进来要先打招呼!”“我这有急事!”闻言,李善长微微起身,无声的摆手。那豆蔻少女低着头,快速离去。李善长才开口,“天塌了?”“啧您真能说笑!”李存义在哥哥身边坐下,凑近了,“您还不知道”“就咱俩人,你还用咬耳朵?”李善长斜了一眼李存义,“你也一把岁数的人了,这种小家子气能不能改改?”“嗨!”李存义摇头苦笑,眼睛朝外瞄了一眼。而后还是压低声音,“下午,皇上又赏了李景隆了!”“哦!”李善长淡淡的点头,目光看向那些娇媚的鲜花,很是淡定。但李存义却好似很是兴奋,开口道,“皇上给了李景隆加了龙虎将军衔,还单独在上十二卫之外设置了一个有兵员一万的三千营,让李景隆当都指挥使!”“哦!”李善长又是淡淡的的回应。“啧”似乎,他这份淡定,让李存义很是焦急。“这都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李存义低声道,“他李景隆是都指挥使,老魏国公却要帮衬他,帮着练兵!”终于,李善长淡淡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波澜。而后开口,“然后呢?”“然后?”李存义眼睛眨眨,“没了!”“呵!”李善长一笑,“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想说,他李景隆才多大呀,皇上就这么恩赏!您算算,他身上都多少要职了?”李存义掰着手指头说道,“虽说他还没位列朝堂具体主管某部,可身上的权力加起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兵有兵”啪!不等他说完,李善长突然轻轻的给了弟弟嘴边,一个巴掌。“大哥,您?”李存义愣了。“皇上赏谁用谁?你不满?”李善长正色道。“我哪有那个意思!”李存义跺脚,“我就是觉得那一个毛孩子”“你觉得?你是谁?”李善长又道,“你凭什么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我?”李存义词穷,皱眉道,“关键是曹国公跟咱家的关系不好呀!”“什么算好?什么叫不好?”李善长眼皮颤了颤,“不好了,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亲大哥哟!”李存义哭笑不得,“他李景隆现在红的发紫,跟咱家关系不好,万一他哪天在皇上和太子面前歪歪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善长撇嘴。“我怎么就小人了!”李存义不悦道,“您自己也说,这两年皇上对您疏远了”“你也知道疏远了!”李善长再次打断他,“可也没见你们收敛呀?”“我?”李存义再次词穷。“第一,他加官进爵,跟咱家没关系!”李善长闭上眼睛假寐,“第二,人家对咱家没有树敌的心思。”说着,忽冷笑,“在皇上和太子面前歪嘴儿?你觉得,别人的话,对皇上和太子有用吗?咱家是靠他歪歪嘴,就能倒的?”“你呀”李善长叹口气,“就看小曹国公飞黄腾达,是心里不舒服!就是觉得他一个毛头小子,几次三番的拂了咱家的面子,心里不舒坦!”“我我没有!”李存义摇头。“小肚鸡肠不是大毛病!”李善长依旧闭着眼,“但不承认自己小肚鸡肠,才是大病!”说着,长叹一声,“你们这大病,要不是治?将来我死了,谁还护着你们?”“关系不好,就别强求!”李善长继续道,“他飞黄腾达他的,咱们韬光养晦咱们的井水不犯河水!”“哪不犯呀!”李存义嘟囔道,“以前依附咱家的三江源钱庄,昨儿去找了李景隆了!”“三江源的东家张茂才跟李景隆见了面之后,直接把我派过去的管事给打发了!”忽然,李善长睁开眼。“我跟您说!”李存义继续喋喋不休,“那小子心里对咱家肯定有成见!换做其他人,谁会为了一个商家,得罪咱家”“你不是小肚鸡肠!”李善长在椅子中坐直了,正色道,“你是连肠子都没有!”,!“大哥?”李存义涨红了脸。“你不但没肠子,你连眼睛都没有!”李善长盯着弟弟,“咱家缺钱吗?你总是弄这些掉价的事?不就是一个钱庄吗?投到曹国公门下了,投吧?你损失什么了?”“无非就是你的面子而已!”“可你不知道吗?你的面子哪来的?”李存义低头,“我的面子就是您的面子!”“面子是最没用的东西!!”李善长叹口气,“只能害了自己,便宜了别人!”说着,顿了顿,“你既然知道两家关系不好,三江源的事就不要声张!”“这不正好是缓和的机会吗?”李存义抬头,“我是怕他李景隆得寸进尺!”“他要真如你所说这么没眼界!”李善长哼了哼,“皇上会这么抬举他吗?”说着,他勾勾手指。李存义会意,马上附耳过去。“关系不好,就不好!咱家现在,跟别人关系越不好,越好,明白吗?”“还有!”李善长又道,“记住”李存义似懂非懂,“您说!”“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给我得罪人!”“嗯?”李存义彻底迷惑了。“把跟咱家关系好的,都得罪个遍!”李善长正色道,“最好让咱家的名声臭大街。这事,你会干!”“不是,大哥,您到底?”“听我说,还有!”李擅长的口吻不容置疑,“告诉我那些门生故吏,还有一门心思往你身边凑,想投到咱家门下的人,都离咱们远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打着我的旗号,去给别人跑官,许愿更不许收钱。”“大哥?”李存义心中一惊,“您是看出什么来了吗?”李善长闭上眼,“朝廷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曹国公这颗红萝卜,往哪栽?”“不拔萝卜,哪有坑?”李存义陡然瞪大双眼,“您是说有人要倒霉了?”“我没说!”李善长微叹,“少年新贵,恰逢风云际会。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位小曹国公!”“他将来的成就我不敢说。但从现在来看他的权柄,将远超他的父亲!”:()大明第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