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合上了扇子,放入到了黑檀木的扇盒之中。
“扇子你要是喜欢,拿走就好了。”纪施薇无奈地摇摇头:“这些东西年岁久远,不小心沾上水倒是还需要去找人修复。”
十三行的扇子都有一百多年的年头,沾上水了修复起来倒是更加烦琐。
“你这日子,如果不去拍戏,倒也是过得悠哉。”
木栖扫了一眼茶桌上的摆件,上至顾景舟制的松鼠葡萄茶组套,母树大红袍,下至古砖摆件,倒是无一不精巧。
这还只是在杭城。
“拍不拍戏的,这些日子倒是想明白了些。”纪施薇托着脸,望向花窗外的湖景:
“演员不过是我目前的职业之一,没必要把自己拘束这个职业之中。”
“仔细想想,除了拍戏,我们还能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演员不过是她的尝试,而除了演员这个职业之外,她本身就可以继续做更多的尝试。
人并非做了一个职业,就要被一种职业禁锢一生。
“难怪。”
木栖忍不住笑道:“难怪顾怀予给我打电话,说你最近连对演戏的兴趣都下降了许多,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生病的原因还是你心情的原因,只能托我来打探一下。”
“我早就和他解释过,但是他不信我的话。”
纪施薇有些无奈,她前面已经和顾怀予说过这件事情,但是他却总是担心是因为他的身体才让她放缓了脚步。
“他总是担心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让我心绪不佳,之前住院不肯见我的时候还联系了颖姐,想要再给我接个古装剧,再去影视城拍上个一两个月。”纪施薇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担忧什么。”
或许并非不是不信纪施薇,而是不相信他自己罢了。
木栖心下微叹,却也终究知道了纪施薇为何能直接猜出提问的并非她。
他们两人终究还是无法像曾经过去那般敞开心扉。
一个是因为苦难后的荫翳,一个是在阳光下的步步靠近。
但他们始终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个是像是自我保护的逃避和否定,一个是不敢上前的试探的犹豫和踌躇。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秋日的萧瑟之感骤然在晚霞之中蔓延开来。
群山夕照,残荷枯枝,令人难以想象前几日满湖翠绿之中夏日的繁盛。
“你们吃过晚饭回苏市?”木栖拿起茶杯,闻了闻杯中的余香,只是浅浅地润了润唇。
大红袍的第七泡,即使余香犹在,但终究还是不能和之前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