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又打听到疆省某艺术院校有招生名额,坐几天火车跑去,现该艺术院校早已经停办。
小妹一见到他就问:“寄出去了吗?”
作者们自觉承担了时事关切和对“历史”的提问,认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本来就要没事儿找事儿,针砭时弊;另一方面,作家间的撕逼也是当下一大特色。
余切于是停下来,推着车走。
“没什么要求,最多,你不要写的太低了,就是要体现出你燕大生的水平。”余跃进回答道。
这种内裤时下是很畅销的,不论男女。
就如同中国女排第一次战胜了强大的日本女排一样,他们都站了起来,在报告结束后,听众们集合起来把余切团团围住,自的呼喊他名字。
为了表达对余切演讲的喜爱和认可,他们选择了站起来热烈鼓掌,这是一种较高规格的认可方式,通常用于重大场合,或是对特别出色的报告表示敬意。
他们聊的是《天若有情》的结局。
“余~切~”
不瞒您说,余切买了条有荷包的内裤,等稿酬到了,他就把钱塞自己裤裆里,若是要掏大钱,他也从自己裆下摸钱。
“去年冬天,我的手指因严寒生了冻疮,每次握笔时都钻心地疼。然而,我不敢放慢写字的度。书桌前的煤油灯微弱地跳动着光影,映照出我满是冻疮的双手——每一道裂口仿佛都是刻在求知路上的印记。我知道,只有勤学苦读,才能穿越这漫长的寒冬,迎接那属于我的春天。即便手指麻木,我的心却在知识的海洋中炽热燃烧。”
余切的报告,有一种压迫性的问,他会从小事情切入,根据现场听众的情绪调整节奏,逐渐加强语气,不断让听众思考,直到引入自己早已预设好的答案。
台上的人是这么说的,那是一种别致的娓娓道来,没有大话,却触人心弦。
不仅余切要作大报告,他老子余跃进也有小报告要作,他妈向晓兰,他班主任……通通都有。
时任万县日报的女记者凭借身份,冲破人群到余切面前,试图采访他:“余切同学……同志!我从没听过那么好的话,没见过这么好的报告!”
“我们似乎处在变革的时代中,但并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巨变,我不想错过,只能抓住自己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读书!但,有时我也怀疑,读书是不是正确的,是不是非读不可。”
“这简单。”没有一丝一毫的科研经历和学术背景,但是,牟期中言必称“高科技”、“创新”,扮得像是个儒商,人越是缺乏什么,越是装成什么。
晚上八九点钟,天已经全黑,在离家不到十里的地方,余切遇见了自己的父亲余跃进和小妹余弦。
中国人是喜欢这种落落又起起的故事的。
“铁轨铺展如无尽的追问每一次心跳都是期盼绿皮火车咣当作响载着我穿越时光的河流那城墙内藏着多少故事让我在想象中游荡……有一片静默属于我属于每一个渴望变革的灵魂……”
京城是好地方,八十年代,和小县城相比更是云泥之别。不过,在去京城之前,老父亲还希望余切办妥一件事情:到余跃进工作的中学进行报告。
“有时候,疼痛会让笔尖微微颤抖,但我从不放下手中的书本。课本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远方的灯塔,指引我走向更加广阔的天地。我告诉自己,身体的苦痛可以忍受,心中的梦想却必须坚定如铁。”
人们前所未有的认真。
台下静悄悄的,大家都望着余切。
复读生当然也很常见,新东方的创始人老俞复读三次,但他还不算最夸张,复读四次,五次,最多复读七次……一直到过录取年纪的都大有人在。
而现在,有真正的高材生来讲道理了,牟期中忍不住附上前仔细听。
情到深处,缝合了几句现代诗。
万县曾是川东地区较达的地区之一,教育基础不错,77年恢复高考以来,这里汇集了三区八县上千学生,年纪各异,有的学生才十三四岁,然而更多的,是比余切年纪还大的考生,他们是青年知识分子、工人、农民,以及曾被派往农村或工厂的知青,在动荡的年代里努力生存,又在新的时代里试图找到自己的定位。
娱乐活动匮乏,大众喜欢听,报告人也喜欢讲。
凭什么是燕大生?牟期中对高考有执着,因为他被打击过。他18岁时参加高考,落榜;又跑去江城某大专班特招,好不容易成功,半年后因户籍问题退学。
余切停顿了数秒,给听众回味的时间,而后大声道:“但我最终还是选择坚持了下去,我坚持,不是因为我不再怕了,而是我对这个美好世界的向往,越了对失败的恐惧,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读书正是我的一张门票,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