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祈盼的小生命降生,承欢膝下,现在却成了令我心痛的孽债。
原本宵禁后熄灯的望月楼,那晚出奇意外,擅自亮了一夜的灯,我也因长夜无眠,看了一整夜。
像堕入深渊的黑暗里残存的灯火。
第二日,宋砚京一早就被圣上召见,听闻他走的时候,格外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后院的佛龛前,我跪在蒲团前,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走到我身边,却并未跪下。
“姐姐是在向上天乞求将军的垂怜吗?”
我仰头望着高台上的神明,继续默念着驱鬼祛邪的《心经》。
她不肯罢休,俯身在我耳边。
“将军真是威武雄壮,体贴入微,昨夜还让我忍一下,妾心甚喜。”
我冷嘲出声:
“当初你伴他身侧,他嫌弃你是青楼烟花,如今侥幸回到他身边,便如此笃定你的美色,永无色衰而爱弛?”
赵絮絮却噙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
“姐姐真是贤良淑德,殊不知,能让男人念念不忘的,自然不只是美色。”
我想起她使用息肌丸,恍然明白过来。如今真真是一水儿的动人,连声音都透着入骨的酥软。
难怪英雄难挡美人计。
再精明城府的男人,都抵挡不了床笫之上的诱惑。
宋砚京再也没有来过我的房中,冰冷又无声的疏远。
听闻,他治理御林军有功,加之先前的数次战功都尚未行赏。
陛下金口玉言,予他想要什么奖赏皆可。
他跪在金銮殿前,拒收食邑千户和黄金万两,只求能给赵絮絮一个平妻的位份。
坊间无不感叹,宋小将军情深义重,对新欢与旧爱无一辜负。
他宣称要给赵絮絮办一场杏红街最宏大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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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巽羽为信,莺花为媒,八抬大轿进了烟花柳巷,年轻的将军要迎娶一个风月花魁,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