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眸色骤浓,眼怔怔看着她靠过来,两人之间几乎看不到一点缝隙,他下意识绷紧了呼吸,“你···”
苏潋晴看着他,“你既知道我在报仇,自然也知道我要跟谁报仇。”
“常侍郎和张敬只是开始,真正下令找到母亲,和当年一直追杀母亲的是萧厉和沈指挥使你。”
苏潋晴就这么含着笑说了出来。
沈案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发紧是为什么,挑眉道,“本指挥使倒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杀死我?”
苏潋晴现在全身无比放松,反倒是沈案的狐狸眼底迅速泛起了一阵异样情绪。下一秒,她的手指抚上了沈案衣服上的花纹。
锦衣卫的官服绣得是鹤,她纤细的指尖跟点墨似的沿着那轮廓慢慢滑动,眼睛时而看他,时而看着自己的手,流转间比剧毒还毒。
沈案咬牙,猛得抓住她的腕子,“你就是用这一招勾引江晏舟的?”
若是平日,苏潋晴害羞和逃脱都来不及,此刻却由着他去。
“不是,我没这么勾引过别人。”
沈案杀人无数,竟被这一句勾得气血上涌。
察觉他的力道变大,苏潋晴轻笑,“怎么?沈指挥使怕自己上钩?”
沈案动作一僵,扯出一丝笑,“笑话。”
不等他继续,苏潋晴的手又继续动起来,在他心脏附近停下来,“当初奉命追杀我和母亲的人就是沈指挥使派去的。”
“你受谁的命?萧厉?”
“还是当年的淳皇妃?”
当年,淳皇妃勾结大督公扳倒太子,立庸王为太子。后来十多年间,先皇病危,淳皇妃和大督公有了矛盾,东西两厂一倒,庸王也步了太子后尘。
沈案和萧厉都是当年淳皇妃一手扶起来的。
沈案也不瞒她,“淳皇妃早已被江晏舟和今上毒死,只剩我和萧厉。”
“不过我倒是一直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瘦不拉几、咬人却很有劲的小孩儿。”
苏潋晴心头一紧,当年砍了江晏舟一刀的人正是沈案。
他腕子上的齿痕,苏潋晴当时在成衣铺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了。
她的手贴着沈案,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藏着刀。
沈案皱眉,但为时已晚,他觉得呼吸有些艰难,胸口像被什么压住了,“你···”
苏潋晴指甲缝里有毒。
她死死抓着沈案的衣裳,猛然拔下发簪捅进他胸口,“你这样谨慎的人,大约也只有在诏狱这种自己的地盘上才会彻底放松警惕。”
“沈案,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