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屋的宫女有的开始说梦话,姜欢平躺着却眼睛直直盯着上方。
再生以来,她的梦里都是鲜血和婴儿啼哭声。
惊醒后,那种几乎要淹没她的恨意和悔意总是让她清醒到天明,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入宫的目的。
姜欢掏出始终藏在胸口的那块轻纱,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收起。
她想去冷宫再看一眼。
动作轻缓,没有打扰任何人,披上外衣出了宫女所。
对宫殿的印象还在,冷宫应该是从宫女所出去沿着宫道一直走,再往右边妃嫔的宫殿拐几个弯走到尽头就是了。
姜欢迈出了宫女所,没留意到后面有个尾巴。
江梦芸被身旁细微的动静从熟睡中拽了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到旁边已经空了。
姜欢去哪儿了?
她打开屋门向外探去,一道身影匆匆往宫女所大门赶去,瞬间就消失在门口。
那人头上的碧色步摇不是白天叫嚣的姑娘吗?大半夜的跑出去作甚?
四周扫了一圈没见姜欢,江梦芸又缩回了身子躲进温暖的被窝。
姜月蹑手蹑脚跟踪着姜欢,生怕被发现。
刚睡到一半想起夜,就见窗外一人影飘过,仔细一看竟是姜欢。
好啊半夜不待在屋子里,往外面跑,定是要做什么亏心事!
没多想,她三两步就跟上了。
前面还好,一路直走倒是一直盯着姜欢,也没猜到她想去哪。但到后面七拐八拐的,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
姜月懊恼不已,还想捉把柄呢要是私会什么侍卫之类的,岂不是就能告她个私通之罪?!
可人跟丢了,好像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
姜欢躲在宫门墙角,直到后面的人走了才现身。
想跟踪她,可没这么容易只可惜光线太暗,没分辨出是谁。
“小全子,你怎么又在烧纸钱?!被人看到了是要掉脑袋的!”
一道低声呵斥让偏角的姜欢收回了脚。
“贾内侍奴才就是可怜那苏才人今天是她忌日才想烧点纸钱让她在那边好过点。您就当没瞧见,放奴才一条生路”卑微地祈求声听上去是个年轻的内侍。
姜欢心尖陡然一动。
“让我放了你也可以”那人嘿嘿一笑,语气轻浮起来,
“上次给你提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跟着我吃喝不愁,活还能轻松不少。嗯?”
年轻内侍颤着声:“您别再开开玩笑了奴才就想吃几顿饱饭,在宫中了此残生贾内侍位高权重,不是奴才能攀附的起的”
那位贾内侍明显不高兴了,从鼻子中嗤笑一声。
“没趣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等着挨板子吧。”冷冷丢下这句,脚步声渐行渐远。
良久,一声轻微的叹息飘散在风中。
“这位内侍大人,是在为谁祭拜?”
小全子正抹着眼泪,突然听见婉转柔和的女声吓了一跳,惊慌地抬起头来便看见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