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靠在玫瑰椅上慢言斯语地说道:“没有事就不能过来看看我了?”
“自然不是。”
“坐吧,给少爷上茶。”
陈征只得坐下来。
“知道你近日为了吕氏十分操劳,但也不能误了正事,听说你都几日没去翰林院了?”
“我刚进翰林院不久,手上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务,他们知我娘子病重,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倒是对我诸多包容。”
“即便如此,也不可落人话柄,”孙氏有些不悦道:“即便你在家也替不了吕氏半分,若是被人当成纨绔子弟就不好了。”
陈征低头道:“母亲教训的是。”
孙氏语气缓和了些:“吕氏这个模样只怕也难好,万一……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相信娘子定会好起来的。”陈征沉声道。
“我自然也希望她会好,孩子若这么小就没了母亲也甚是可怜,我说的是万一,”孙氏瞟了孙宜婉一眼,“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我娘子定然不会有事,”陈征起身,“假若她真有什么不测,我也会独自将孩儿好好地抚养成人,母亲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出了屋子。
“你——给我站住!”孙氏在后面怒道。
陈征却是头也没有回。
“他还从来没这般跟我说过话!”孙氏气得将茶盅用力一放,茶水飞溅到长几上。
孙宜婉劝道:“姑母莫要动气,表哥定是因为表嫂病情危重才致心情不好,言语之间略有顶撞,想来也是无心的。”
孙氏瞪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你就说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我给你寻的那些世家公子哪个不比他强。”
孙宜婉也说不出他到底哪里好,但就是打心底里喜欢。
陈征回来时脸色极为难看,院里的丫鬟们见了都大气不敢出。
她们本是孙氏拨过来给吕氏立规矩的,后来吕氏病重,她们更是处处躲闲,也怕被过了病气,不肯进去近身服侍。
陈征在的时侯丫鬟们倒是会规矩些,但自从姜致说府中有人要害吕氏后,陈征便又将她们全安排在屋外侍侯,无事不得入内。
陈征在门外平复了下心情,才进到屋内。
“母亲唤你过去何事?”吕氏问。
陈征强笑道:“没有什么,就问我你恢复得如何了。”
吕氏没再出声。
想想也不可能,若是真关心怎么不过来看一眼,而且府里还无人知道她正在见好,只怕是想问问她还能活几天吧。
日头渐渐西下,小翠出了门口吩咐青梅道:“时侯不早,该给少夫人煎药了。”
青梅正在廊下浇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跟旁边的绿枝嘀咕道:“还真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那药喝了也没点起色,费这个劲干什么。”
绿枝:“让你去就去呗,话那么多当心被屋里听见。”
青梅不屑道:“听到怎么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说话间放下手里的浇水壶去了小厨房。
她把泡好的药材倒进砂锅,望门外瞅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
就在她要将瓷瓶放回怀中时,小翠忽地闯了进来抓住她的手大喝一声:“这是什么?”
青梅惊慌失措,用力推开小翠,夺门就要往外跑。
“来人啊,抓人啊!”小翠大喊着追了出来。
等在门外的姜致刚抓住青梅的胳膊便被她一把甩开,小翠过来要抓她,被她用脚踢得近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