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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芒种一（第3页）

欢快豪放的鼓乐声荡漾，食案上摆着羊奶烤肉与瓜果，少年们在草地上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有人赤足，也有少年褪下上半身衣袍塞在腰间，玩起了角抵戏。

陈家兄长走上前去，有了人说话，王介看起来放松许多。

“你走得这样快干什么，怎都不等我的？”陈凝田走进屋中：“昨日不是说好今日要和你一同回来？”

王介近来偶尔会替祖母去给那些军户家的孩子们上课。

贞仪铺纸写信时，橘子轻盈地跳上书桌，和往常一样充当镇纸。

医书上把这叫作早产，还说这对母亲和孩子的身体都会有影响。

额尔图忽然抬手。

院中的柿子树成熟时，贞仪和陈凝田绕着柿子树追逐，互相挠对方的痒肉，之后倒在藤椅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如此十多堂课讲下来，王介从容了不少，也算是一种磨练了。

少年人之间相处也是要面子的，贞仪感到无比失礼，忙道：“等改日必然补给你！”

额尔图皱起了眉，看起来不太高兴。

起初那些军户们不太乐意，觉得王介太年少太胡闹，之后得知这少年人竟已有秀才功名，才瞬间改了态度，一口一个“大秀才”、“小先生”地喊着，让王介甚是惶恐赧然。

红彤彤的柿子被摘下后，卓妈妈便早早给柿子树包了层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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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介从未见过这样纵情玩闹的场面，很觉讶然惊愕。

贞仪很高兴，一直蹲在贞仪身边听着的橘子却有些丧气。

卓妈妈：“哎呀，那老奴却要多谢小姐赏金子了！”

这次喊醒贞仪的不是狗吠，而是老人咳嗽的声音。

“是小将军托我兄长转交给王二哥哥的。”陈凝田看着王介：“小将军要过十六岁生辰，了好些帖子，邀了好些人去将军府上！”

所以，阿娘此次生产还是凶险的吧？

贞仪被这直白至极的话给问住，难免心虚不自在：“我忘记了……”

陈凝田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方才来的时候，我阿兄——”

陈凝田讶然，恭贺之余，这才隐约知晓贞仪这段时日究竟是怎么了，原是在等这个消息吗？两个女孩子在屋里说话，橘子蹲在椅中舔舐湿掉的那只爪子。

“你打得过我么！”额尔图轻蔑得意地哼笑一声，喝了声“驾”，纵马而去。

“静仪，静仪……”贞仪念了两遍，便欢喜地往屋子里跑去：“大母，我去写信！”

她要写信问候阿娘，也要“问候”一下小而新的静仪。

这时，小院中传来说话声，是陈凝田带着陈家的婢女寻了过来。

今日的将军府格外热闹，少年人们扎着堆，有说吉林汉话的，有说蒙古语的，更多是说满语的，大多开朗豪放，一向内敛的王介身处其中难免几分局促。

三日后，卜老夫人的私塾放课后，贞仪和陈凝田跟着宝音骑马去了将军府，王介则是晨早就随大父一同过去了。

贞仪便拿毛笔在橘子的肉垫上涂上浅浅墨汁，而后握着那只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压在了落款处，印下一个模糊的猫爪印。

贞仪将家中的好消息与二哥哥分享，王介听了也微松一口气。

贞仪笑着拎起信纸让橘子过目。

贞仪赧然之下，不由得也笑了，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这才抬脸问：“大母，阿娘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宝音摇头，将贞仪的原话说明，额尔图拧眉深思起来。

同一刻，十四岁的贞仪正站在祖父身边，仰望立春当晚的夜空星宿变化。

这一年，贞仪开始有秩序有意识地认真记下立春之日的星宿排列，而后的每一日，只要夜晚有星可观，她都会在院中坐上至少半个时辰，对比并记录自己观察到的星辰变动轨迹。

春去夏至，一日午后，有微风拂过的小院中，坐在秋千上的贞仪放下手中李淳风所撰的晋书天文志，晃了晃秋千，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问藤椅中的祖父：“大父，为何小满之后不是大满，而称之为芒种呢？”

一大章，早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