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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分二（第2页）

听到这里，淑仪忽而瞪大眼睛，羞愤地转头，红着脸“呸”了一声，恼得转身便走。王元撇撇嘴，很觉委屈，小声嘟囔：“若非父亲不准我近前，我何至于偷看啊。”

温父与王锡瑞交往数年，这门亲事便是从这里牵的线。

大太太一行人经过假山旁，瞧见了躲在后面的王元几人。

橘子蹲在树干上，脑袋随着跑来跑去的贞仪而动，听着温以衡和淑仪你一句我一句，又见贞仪一身绿裙，橘子只觉贞仪活像是微信成精了。

少年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嗯！”贞仪点头，来到淑仪身边，认真传话：“大姐姐，温家公子说，他并非有意，想求你宽宥，要打要罚怎样都好，只求你别气恼。”

橘子却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跑去。

贞仪应下，不多时，又折返回来，与大姐姐道：“大姐姐，他说多谢大姐姐提醒，往后必当三思百思而言，再不会有下次了。”

少年施礼间，远远看到女孩子藕色的裙摆，边沿处绣着清雅的兰花，行走间仿有花香，倒不知那花香是真是幻了。

贞仪从石头上滑下来，走到他面前。

杨瑾娘看向站在董老太太身边的贞仪，眼底现出一丝惆怅。

淑仪幸而也没走远，到底也不好丢下二妹妹，她站回到石头旁，揪着垂下的柳条，脸红得好似要滴血。

三太太恭顺地点头应下。

几人闲逛说话间，恰遇到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带着二妹妹折柳枝编花环的淑仪。

那位小老太太只差将淑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待淑仪到她跟前行礼时，她握住淑仪两只手，轻轻拍了拍，视线先看罢淑仪的耳垂，再看颧骨、鼻唇，末了落在淑仪裙摆下的双足上，于是眉开眼笑，满口称赞着。

知晓淑仪也读诗，为缓解紧张，温以衡便想着念一恰合时节景色的诗给她听：“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但橘子做的事却让人不太能高看一眼，它优雅地走过去后，来到那少年人身边，抬头嗅了嗅他的衣袍，而后又低头认真去闻他的鞋靴。

橘子爬到柳树上打盹儿，贞仪抱着柳枝坐在石头上，一猫一人好奇地看着并肩站在池边说话，却都不敢看对方的两个人。

淑仪的脸却更红了些，小声道：“你去回他，便说，我不气了……只是他日后说话还是多留意些，免得平白惹恼了旁人，也显得自个儿孟浪。”

少年回过神来，顿时也大感羞臊，手足无措：“我……这……”

午时，王家留温家父子用了饭，饭后，温父和王家父子三人以及詹父吃茶说话，温以衡被王元拉着去园子里赏花，王介和詹枚也随同。

橘子改跑为走，慢悠悠地抬起毛茸茸的尾巴，优雅地走进了德风亭。

一只燕子飞来，穿过二人的视线交汇处，如春日里的雷光划过，叫人骤然醒了神，忙都收回视线。

淑仪微转头去看，温以衡见她看来，连忙诚意施礼致歉。

温家固然也是做官的，那少年人温以衡的父亲，乃是金陵城江宁县的县令，但本家清贫单薄，是初入官场不久的人家。

它又不像王元那样拿不出手。

三太太哪里不知这已是极好的选择，三房虽非老太太亲出，但婆母的话中并无私心，都是很切实的。董老太太也不过分做主，她道：“清明将至，老三恰也要回来了……到时让他过过眼，终究是要你们夫妻自个儿拿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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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温以衡又走近了些，向淑仪再行了一礼。

同金陵官宦人家相比，王家的园子不算大，但被王锡琛打理得井井有条，花草菜蔬兼有，多数都可入药。

春风吹拂杨柳，橘子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的日子里，淑仪多数时间呆在闺房中做女红，贞仪去看过几回，只见大姐姐所绣之物多鲜亮，丝线色彩明媚，同这个春日十分相宜。

待得春分末尾时，淑仪的父亲，王锡璞回来了。

王元同贞仪说，他掐指一算，家里头很快就要有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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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