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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满二（第2页）

相处之下，宝音慢慢确定，贞仪并非如此。

橘子没亮爪钩，肉爪打人倒是不疼，但猫出拳的度太快太突然，吓了额尔图一跳，连忙缩回手。

秋季很快过去，待得冬月，大雪埋了路，贞仪便不去上课也不再去将军府，只在家中读书逗猫做些女红。

老太太已拿定主意：“这里的课，暂时便由我来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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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惊未了的贞仪被取笑，看过去，只见正是一脸得意的额尔图。

奇生在旁道：“橘子如此灵性，这是正儿八经的橘大仙了！”

阿鲁将军也算是陈涂的上峰，虽是孩子间交好，陈闻仍也备了礼送去将军府上，只说一双儿女顽劣，孩子们一处玩闹，还请多兰夫人多包涵。

陈凝田大喜过望，当晚便向祖母和父亲求了又求，直是求了足足三天，终于求得家中开恩点头，但陈闻实在不放心女儿，便让十六岁的长子也跟着一同去，顺道也照看着贞仪。

宝音不讨厌陈凝田，但最要紧的是，她生怕待会儿陈凝田可怜巴巴掉两滴眼泪，贞仪一心软，便会被哄回去，再不和她一起骑马一起玩儿了！

橘子舒服地窝在书箧里，鼻子轻轻嗅了嗅，从风中嗅到了秋收的气息。

贞仪抬起脸，露出笑意，点头：“正是了。”

这是贞仪第一次坐在马背上。

大多时候，贞仪坐在马车上，都可望见繁密星辰，听大父说着星宿排列与自然之道。

贞仪起初的骑装是宝音穿小了的，之后卓妈妈和桃儿也为贞仪做了两件新的，料子未必多么上乘，但卓妈妈的手很巧，待贞仪的事又格外上心——自上回季五之事后，卓妈妈待贞仪更多了一份主仆之外的情分。

将军府相聘，军户人家自然不敢阻拦，可王者辅自觉有些于心不安。更何况他即便入将军府授课，举家却还是要住在此地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面子上也觉为难。

将军府有自己的草原马场，午后府里和附近的少年人们都会在马场练习骑术。

贞仪有一件青豆色的骑装，束紧的腰带上绣着小朵的白梅又似橘子的爪印，便是出自卓妈妈之手。

王者辅讶然：“这……能成嘛？”若回来的早，无星可观，便听大父说筹算。

一匹快马迎面疾驰而来，贞仪慌忙勒紧缰绳闪避。

那张笑脸很甜，眼睛却纯澈恬静，坦坦然然，莫名给人心定之感。

运动本就让人快乐开朗，贞仪在马背上颠簸时，髻下垂着的两根辫子系着青黄色缎带，晃来晃去，落在远远看着的橘子眼中，只觉像是小狗垂跳甩动的耳朵，贞仪像极了一条无忧无虑的快乐小狗。

得宝音相邀，陈凝田下意识地看向贞仪，贞仪与她点头如小鸡啄米。

“如何就不能成？”老太太瞥他：“这些孩子也学不了太深的汉学，不过认些字，识些数，学几诗……且问问德卿，谁替她开的蒙？起先又是谁教她读的诗？”

偶尔也会下雨，雨水打在马车顶上，贞仪听大父说着话，有时便靠着橘子睡去了，梦里全是橘子的呼噜声。待闻得狗吠，贞仪朦胧醒来，即知到家了。

“真凶。”额尔图“嘁”了一声，抬腿离去，橘子则继续专心“工作”。

贞仪轻“啊”了一声，伸手压住被陈凝田要翻烂的书册，正要说话时，一直留意这边的宝音走了过来，与陈凝田道：“这样好了，待放课后，你也随我们骑马去就是了！”

那匹大马高高扬起前蹄再又落下，伴随着马背上少年人愉悦的哈哈笑声。

每每踏入家中小院，必先闻见饭香。

半个月下来，贞仪是唯一得到宝音青眼的人。

王者辅啧啧称奇，直赞橘子“颇有黄大仙之姿”。

“你干什么！”宝音驱马而来，质问兄长，甩出手中马鞭。

这青眼源于一日课后，实在没人说话的宝音经过贞仪桌边，抱臂佯装随口问：“教我兄长汉学的王先生，便是你家大父么？”

见贞仪没事，橘子这才安心，轻盈跳上一旁的木架，钻进贞仪的书箧里，安逸地睡起觉——当然，对橘子而言它是在工作，看守书箧是很重要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