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彍骑
乔可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者。他是乾盛通的掌柜,是商人。
商人要计量风险收益的,别说现在苇泽关外,被难民堵得水泄不通,你就算强行出关了,撞上南下的坎军,这么多货物岂非羊入虎口么?赔本买卖傻子才做。
于是乾盛通的车队原地掉头,由两名伤残眼瞎的剑宗弟子护送,打道回府。而乔则带上铁蛋和三名断臂剑宗弟子,出关侦察。
嗯,毕竟乔除了是商人,也是玄门的俗家弟子,金丹修士么。理论上说营商赚钱才是他的副业,打探消息才是他的本职。现在遇到藩国大战这种大事,自然要仔细调查一番了。
当然按乔的意思,是一个人去回的,但铁蛋哪儿肯返山,而另外三个剑宗的也觉得再搏一搏,胜券在握,优势在我,必不肯放蛋跑了。
于是一行五人就这样轻装快马,一路过了苇泽关。
“官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少废话!国主有令!无通关文牒,一个也不准过!”
没人说话,只是纵马奔驰,绕过被屠空的村阵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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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此关地势险要,居高临下,山道狭陡,城防坚备,只要闭关死守,撑个把月也不难。
所以这些人还抱着侥幸心理,指望着苇泽关守将突然良心现,放他们入关,或者干脆一点,自己也弃关潜逃了,也算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大伙儿都能有个出路。
这会儿有三个在放哨,三个在屋里放松,三个在做饭,把村里搜刮到的干粮放锅里煮,从尸体里挑些细皮嫩肉的,脏腑剖开了作个槽,往心肝内脏里和些麦子草料喂马。铁蛋趴在山岗上眺了一眼,冷冷道,“你们作甚。”
那现在艮州地界上,少说也有十万兵在打草谷,上百万的人头被砍下来,堆成京观了。”
那二十七匹马若逃回去一匹,整个坎军都知道我们潜进来。半个时辰内就能聚起千骑来围剿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彍骑?鏖兵?”
但其余那些,都是些仓促征募的酒囊饭袋,彍骑才三波骑突就乱成这样。等鏖兵冲上来死定了。”
这样的打击不是一波就结束,是一阵撤,二阵突,三阵备,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把标枪重矛似的重箭,裹着罡气兵锋,似冰雹般攒射乱砸而来。
一阵箭雨,扑面而来,似霹雷劈面,射得碎肉破甲,人裂骨碎。而突骑如风,似车轮般从阵前碾过,飞旋驰骋而走。
铁蛋也不瞒他们,坦言道,“武帝以后,天下久不用兵,府兵之法寖坏,番役更代多不以时,卫士稍稍亡匿,至是益耗散,宿卫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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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附近恐怕有追兵,乔谨慎道,
“守兵不会弃关而逃的。”
而坎兵南下是打草谷来的,这里又不在北归的要道上,没人会费力攻城,至多只会派一只偏师,在附近游击,随时监视来自井陉的动向。”
乔一愣,“直接去看?看坎军?真的不要紧吗?”
“坎艮两国的大军,从去岁冬天破朔方就开打,到梁城被全歼,战了也有三个月了。
铁蛋,
毕竟若能入关逃入乾州,至少是一条生路。而从苇泽关往南,到艮国邺都还有数百里之遥,无险可守,无处可藏,背后坎国大军一人三马,滚滚杀到,哪里逃得出生天。
铁蛋找了找,指着东北方,列阵坎军左翼,不动如山,乌云铁山似的重甲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