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拼命挣扎,她想活,想爬上岸。
可是她越挣扎呼救,脚下虚无的湖水就将她拖得更深。
湖水呛进了喉咙里,截住了她的呼吸。
她十分痛苦,悔恨的泪水淹没在湖水里,再没有人看见。
片刻后,她的动静越来越小,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白色的衣摆漂浮在水上。
尤姝姝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声音有些暗哑。
“劳烦将军,给她处理一下后事。”
方岷川瞥了一眼长喜。
长喜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出去叫人打捞去了。
尤姝姝回过身,站到方岷川的跟前。
“事已办完,多谢将军配合。”
说罢,她转身就要离开,仿佛这才是她今日过来唯一真正想做的事。
在她离开这个屋子之前,方岷川如潺潺水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平静响起。
“她不过是个傀儡,非死不可吗?”
尤姝姝脚步停下,气氛有一瞬的安静。
她回过头来,漾起一抹笑意。
“她不死,谁来慰藉昨夜枉死的三条人命?”
“若你们再小心些,她没有听到关键信息,那三条人命,自然也不会死。”方岷川淡声道。
尤姝姝眼神平静:“我不习惯无故责怪自己,我觉得谁起了恶念,谁就真正该死。”
“更何况……”尤姝姝抬眼看向他,“归根结底,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扯进这些破事里。按将军的说法论的话,最该死的人,岂不正是将军你?”
尤姝姝靠近方岷川,歪头去看他危险的双眸。
往里看,仿佛正在凝望一个深渊,照着自己同样肮脏的心,卷在他炙热的美色里。
喉咙有些痒,尤姝姝咽了一下。
“将军腿断了,就老老实实养着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起身,再次猝然离去,头也未回。
方岷川低头,浮起一抹笑意来。
“是啊,最该死的人,可不就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清亮,自言自语的声音落在空气里。
“可惜,我也是向来都不习惯责怪自己的人,那便只能也责怪他人了。”
“那么究竟是谁,对我起了恶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