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犹豫片刻,还是翻身从窗户进了房间,轻轻飘落于地上,引得窗边烛火动了几动,终是惊醒了床榻之上那假寐之人。
“你是……”那青年睁开眼睛,略带疑惑得看向温煦,却并不慌张。
温煦出手迅速点下那酒鬼肩胛几处穴位,让他睡得更沉,对床上之人抱拳问道:
“敢问这位小公子,可是月儿?”
床上的青年点点头,眼中仍是疑惑。
“请小公子安心,在下并无恶意。”温煦几步走到床头,细细察看他的情况,一边出声安抚:“是你黄衣姐姐放心不下,托在下来打探你的消息。”
月儿眨眨眼睛,叹了口气,道:“真是有劳众位姐姐了,月儿何德何能。”
看他神色自若,对答如流,条理清晰,似读书之人,温煦心中轻叹一声:可惜了这样一位人才,为何被人废了手足。
虽然见他似乎没有吃什么苦头,温煦终究有些放心不下,问道:“他可有与你为难?若是有,倒是不妨直言相告,在下……”
尚未说完,那年轻公子便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轻轻自嘲道:“公子多虑了,这位客人并无冒犯,只是喝酒而已。”
这倒奇了,只是喝酒?
那唤作月儿的年轻人无奈苦笑道:“他是亲点了我,只是他自进了屋子,只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理会于我了。”
“只看一眼么?这倒是奇了。”温煦回头看那伏在桌上的人,心里好生奇怪。天下之大,真可谓无奇不有。
月儿道:“这倒也不是,方才他喝的醉了,似乎问过我手足因何而废。”
“哦?”温煦挑眉,暗自压下心里一些突然涌起的念头,不去看那酒鬼,只对床上的青年道:
“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子但说无法。”
“在下虽不知公子缘何流落于此,但不知这位公子将来作何打算?”
青年自嘲的看了一眼自己掩藏于薄被之下无力的双腿,摇首道:“我已是废人一个,还能怎样?没了手脚的人,还算是人么?”
温煦心下索然,这句话隐隐触到了心底一根神经,让他从刚才进门起,就有些烦躁不安,这倒是极少有的事。
沉吟片刻,温煦道:“我看公子也是个知书达礼之人,若是可以,在下有几个朋友,倒是可以帮忙赎身,日后再为公子安排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