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猜想他可能在这里有过不愉快的回忆。
我无意探究他的过去,乖乖道一声:“好。”
手被他握在掌中愈发滚烫,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牵住,也许是迈不过泥泞的水坑时。
“到了。”
他没骗我,沙滩上许多人在玩耍赶海,牵手散步的夫妻,挖沙的小孩,海浪拍打着岸边,穿堂而过的海风透着凉爽洗涤灵魂。
“怎么样?”他说这句话时带着少有的傲娇。
不等我开口拉着我往沙滩上走,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不容置疑的说:“今天就在这儿看夕阳。”
碎散的记忆拼凑起来,总感觉在哪儿听过类似的话。
想起来了,那天与滚下坡,他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说,夕阳快来了。
原来,那天他真的只是想看夕阳。
看得痴了,只听咔嚓一声。
“你干嘛。”我用左手遮脸准备抢他的镜头。
没想到他竟就着力气顺势往后一倒,顾着我肩膀打着石膏的伤,掐着腰把我举在离他咫尺的半空。
离得近了,他眼里似乎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此刻只有清澈的笑意,与从前认知里的顾北判若两人。
想看得真切些,再凑近一点,又出现了一丝慌乱,再凑近些呢?
猛的被往上推远些,他挑挑眉会心笑道:“怎么?爱上我了!”
我举了举打着石膏的右手示意把我放下来,他笑笑。
重又坐好后问出了困扰我四天的问题:“你怎么会刚好出现在山腰?”
一瞬,他脸色变了样。
“我不想骗你,等以后再告诉你好吗。”他少有真诚无奈的语气。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主动拿过刚才拍的照片递过来:“你看你徐溪,很搞笑哎,这么美的景居然打个石膏真破坏美感,不过脸还凑合能看。”
明白他在缓和气氛,我凑过去佯装生气:“我看看,明明是你技术很菜好不好,别怪东怪西。”
后来掰过我的头靠在他肩膀硬合照了好几张,拗不过只能扮了好些鬼脸希望他被吓死,他倒是每一帧都笑得灿烂。
闹腾完翻看手机,传了张我面目狰狞,他在一旁笑偃如花的照片。
他得意道:“这张好,像个傻子。”
顺手拿过我手机设为壁纸,美其名曰:“每日三省,看看怨气如何重。”
算了算了,懒得和他计较。
路过卖栀子花手环的阿婆摊前,阿婆热络:“小伙子给女朋友买个栀子花手环吧,今生戴花来世漂亮。”
手环出现在手中时我忍不住想笑,趁他给我戴花的间隙歪着头看他打趣道:“顾北,你还信鬼神之说啊。”
他低头专注系花绳,仿佛戴手环是一件十分圣神的事。
恰巧侧目见不远处有人拿着相机在拍我们,一时紧张没听清,只含糊听了句‘原谅我’什么的,问他刚才嘀咕什么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他突然抬头:“走,刚才不是口渴吗,买水去。”
我一时盯着眼前人走了神,只能憨得点点头。
突然想把说开的事推迟,不想今天不欢而散。
回校后,沈雨念说江眠已经醒了,还需要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