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最后换了老师。
秦明川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望向江眠趾高气昂,活像只斗胜的公鸡。
江眠来到我对面,淡淡瞥了眼邻桌的二人,没说别的,拿过试卷看了看,让先做题。
他是个温润君子碰上再笨的人都能保持平和,改完对错五五分的试卷,仍能安慰说不错了,到了讲题时却字字锋利,直切要害。
他总能精准找出我做题思路错误所在再进行纠正,准确且高效。
“找到题型的相似之处,提高成绩很快的。”
我懵懂的看向他,讲题时坚定自信意气风发,一扫刚才的阴霾。
我点了点头。
辅导一直持续到学校组织外出游玩,活动为爬山,期限一天一夜。
我没跟队伍有意落后,没料到走至山腰时仍碰上了坐靠在石头上闭眼的江眠。
瞧了好一会不见睁眼。
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
许是惊动了地上的人,手没来得及收回他就睁了眼,他的眸子干净澄澈像一汪泉水,唯一缺陷于眼底带着疲倦。
“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我把探息动作改为伸手扶他,无论是短暂朋友的情谊还是他无偿辅导学习的情分我都该在此时伸出援手。
他摆摆手,才往前走两步,脚步已经虚浮的不像话。
爬上山顶还有一半距离,他这走一步歇三秒,怕是天黑也到不了山顶,我干脆夺了他的背包。
“给我,徐溪。”他弯着腰少有愠色,喘息着要拿自己的包。
知道他生气了,但我不能退让,三步并作两步往上头也不回:“没有瞧不起你,如果还想平安下山就听我的。”
僵持了好一会儿,见我背着两个包吭哧往上走了一大段台阶,他才迈开步子跟上。
我一直留意身后。
直到逐渐没了动静,转头看去人正趴台阶上休息,露出个毛茸茸脑袋竟诡异的与周遭绿草野花融为一体,像个落难的精灵王子高贵从容。
我走近放下两个沉甸甸登山包,挨着他坐在阶梯上,眺望远处山丘:“其实,半山腰的风景也不错,你觉得呢?”
“徐溪,你真奇怪。”他尾音带着虚弱的笑意。
我浅笑一声:“对啊,你不也很奇怪吗。”
江眠向他的班主任报备了这边的情况,我手机没电只能一并。
却意外见着了课本上的火烧云。
美景无法留住可惜啊,见我用手比划江眠绅士的把手机递给我:“帮我拍几张照片怎么样,回去发给你。”
坐在江眠身旁常常会容易忽略他的存在,因为他话极少,但却莫名让人心安。
手机像素很好,能极大还原落霞、远山的色彩。
回头叫他却没人应我。
说不害怕是假的,刚刚还有说有笑现在不省人事。
灌了他包里五颜六色的药,手指发麻抓住他的手机,才发现他的手机也没电了,抉出最优方案还是背他下山最快,却不想高估了自己导致双双顺着台阶滚落。
缓了好半晌脑袋里晃荡的脑浆才重聚,睁眼却看见一个此刻不属于这里的面孔。
顾北!
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