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戚巧芳所说的,只要有床可睡,有饭可吃,过着这样平淡的日子也不错。
要是能留在戚巧芳身边……有空的时候,他便是只和戚巧芳聊聊天,逗她笑笑,那也远比从前幸福。
不过他和戚巧芳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假若冒昧地提出要留下来的请求,恐怕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难道他要像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那样,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如果闭口不提,或许日后相见时还能跟戚巧芳寒暄两句。
提了的话……赵耀觉得,他极有可能会收获戚巧芳失望的眼神,甚至被全村寡妇一起撵走,和戚巧芳连点头之交也没得做。
虽然赵耀和戚巧芳相识不过一天,但他对这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熟女颇有好感,自然想将这段关系持续下去。
而且缘分来之不易,他并不舍得就此离去,然后去找那些所谓的女主角。
不论如何,他也得试试开口。
赵耀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正踟蹰着该如何开口,却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戚巧芳那温柔的声音:“小耀,现在方便说话吗?”赵耀打开门,让戚巧芳坐了下来。
“戚大娘?怎么了?”
戚巧芳赧然一笑,低声细语道:“说出来你可不许笑话大娘,大娘刚才正劈着柴,心里突然觉着有些无聊,就很想和你聊聊天……走着走着就已经到门口了。”
赵耀只觉戚巧芳这性子当真是可爱至极,一股血气霎时间直涌脑门,将心中犹豫一扫而空。
总之,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跟戚巧芳说清楚心中想法。
赵耀咳了两声,脸色严肃地道:“戚大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戚巧芳不明所以,只是眨着眼睛望向赵耀。
“我想一直留在这里。”
赵耀放弃了思考,真情流露地道:“对不起,有一件事我骗了你……其实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我一直以来都独自过活。”
“我没有容身之处,如果离开村子,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可能是镇上,又或者是别的地方。”
“但那并不是我想留下的原因。”
“我想留下,是因为……戚大娘你。我还想多和你说说话。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戚大娘你是第一个。”
“我知道我一个男的住在这里不好,也知道我们相处的时日尚短,不该提出这样的请求……所以我会小心,不给你添麻烦,也会一起干活,去其他地方打工挣钱,减轻你的负担……”
“戚大娘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戚巧芳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她柔声道:“瞧你这话说的,你只管住在这里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大娘给你办好。”
赵耀喜出望外之余又有些不敢相信,他再三确认道:“我真的能住下来吗?会不会影响戚大娘你的名声?”
戚巧芳婉约一笑:“我们这些做寡妇的,还哪有什么名声。况且村子里的都是寡妇,不会在意你一个小伙子的。”
“倒是你一个年轻小伙呆在寡妇村里,传出去可不好听,以后可就讨不到媳妇了。”
“不过……”
戚巧芳拍了拍赵耀的手。
戚巧芳的手并不滑嫩,掌心更起了粗糙的厚茧,那是她经常干活留下的痕迹。
但她手掌宽厚柔软,搭在赵耀手上,赵耀只感到了一股令人安心的温热。
“其实大娘也不舍得你离开……只要你愿意,想待多久待多久,不必有什么顾虑。”戚巧芳身上的温柔和母性,让赵耀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的滋味,他不禁想和戚巧芳再拉近些关系。
“戚大娘……不,我能喊你芳姨吗?”
“好,以后我就是你的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