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聪明,一教就会,大概不到一个月,就把实验室大致的工作程序掌握了。
这些东西听起来好像很高科技,其实,做得熟练了,并不比流水线上工人干的活复杂多少。
真正难的,是整理各种各样的实验数据,从哪些杂乱无章的结果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来,以理性和智慧之光去探索那未知的世界。
这才是最激动人心的。
不过,薛荔只满足于将她流水线上的工作做好,至于结果呀,数据呀,她总是乱糟糟地随手抄在一本记事簿上:“以后有空再来分析!”我摇了摇头,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她那本涂得如鬼画符的记事薄重新整理一遍,理清楚各种数据,免得日子久了,连我也记不住。
她的书法并没什么章法,但字体算的上娟秀,本子里不时画个kitty猫或兔斯基什么的,挺可爱的。
不过这丫头手还真巧。
那时候我们在做凝胶电泳,薛荔做的凝胶质量最好,跑出来的条带非常清晰。
秦教授夸她:“薛荔,不错呀!我还以为你只会化妆打扮呢!”薛荔得意地笑了:“什么呀!我很能干的!不过,功劳有顾师兄一半哦,是他教我的。”她的笑脸明媚可爱,眼睛变成两道弯弯的长睫毛,小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和薛荔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快乐的,就像爱因斯坦另一个相对论说的一样,待在漂亮女孩子身边,时间就变得短了。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个月。
她和我越来越熟悉,无话不谈,告诉了我她很多的事情,包括她的爱好、她的死党、她父母的趣事。
我甚至还知道,她和她初恋男友在高中三年级的时候同居过很短的日子。
我猜想,薛荔已经不是处女了。
我同宿舍的舍友老单,是另一个系的博士,30多岁的人了,有家有口,依然到处沾花惹草。
有一次他忘了带宿舍钥匙,就来实验室找我,见到我身旁的薛荔,惊为天人。
晚上我回到宿舍后,老单色迷迷凑过来,说:“小新!不错嘛。泡到美女了!”
我说:“不是的,只是一个师妹而已。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呢。”
老单笑着说:“有男朋友怕什么?又没结婚!师哥师妹,天生一对!你别白白浪费好机会!”他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出谋划策,甚至建议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他最后总结道:“小新老弟,花开堪折直须折!先泡上再说。反正这事咱男的不吃亏,不是么?”
我虽然没出声,但心里已经被他说得活动了。
那一年,我26岁。
之前只谈过两场恋爱。
第一次是初中的朦胧爱恋,升高中后无疾而终。
第二次是在大学,大家完全是随着校园的固定模式进行——谈朋友、做爱、争吵、毕业、分手。
两个女孩子的容貌都只能算清秀而已,绝没有薛荔这般绝色。
我确实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师妹。
她好像对我也有好感,不时拿些零食给我吃,有时还叫我陪她逛街,充当脚夫的角色。
和她走在一起时,无数人都会向我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拥有象薛荔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虚荣心吧。
我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主动一些?
薛荔在实验室里最大的毛病就是马大哈,丢三拉四。
不是细胞培养液忘了换,就是开着灯加荧光二抗。
每次看着我大皱眉头,她都可怜兮兮地缩着肩,嘟起嘴来:“顾师兄,下次我一定注意。”秦教授说得对,漂亮的女孩子是有些特权的,看着她的样子,我能说什么呢?
只好默默地给她换了营养液,帮她洗脱二抗,在暗室内重新加样。
“顾师兄,你最好了!”她一边看我善后,一边大拍马屁。
“行了行了。”有一天,我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问她:“明天的读书报告会你准备好了么?”她猛然呆住,吸了一口冷气,嘴巴长得大大的,长睫毛扑闪扑闪:“天啊!我忘了!怎么办呀?”
我肚里暗笑,说:“晚上还有时间,好好恶补一下把!”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怎么来得及,上次就被秦教授批评了,说我根本没有好好看书。其实上次我准备了两个晚上呢!”我不说话,默默地做着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