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臻这才发现,乔应城当然是十分俊帅的,但长得并不算正派,甚至有点痞气。
眉眼深邃而眉骨压低,高鼻薄唇,乍一看有点像电视里的反派角色。
谭臻笑了一下,那双暗淡了一天的眼睛此时带点水光,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着乔应城。
乔应城受不了谭臻如此直白的注视,不自在地转过了头。
谭臻若有所思道:“乔大哥,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眼熟?”
乔应城身体一顿:“眼熟?”
谭臻头疼地抚了抚太阳穴:“是有点,但我想不起来像谁。”
乔应城目光垂下,将水杯再一次放进了谭臻的手里:“你喝多了。”
谭臻也再一次丢开:“不要。我要喝酒。”
乔应城还想说什么,谭臻已经自顾自又点了一杯。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谭臻道,“陪我一起喝点吧。”
“今天,是离婚了?”
“嗯。不恭喜我吗?”谭臻扬起笑脸,“我真的很开心。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开心的了。”
她笑出了声,没有注意到自己眼角的湿润。
谭臻又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直直滑入喉咙,胃里变得又刺痛又热烫。
她知道自己胃不太好,但唯有这灼烫的酒能让僵冷的四肢重新活跃起来,暂时麻痹不断跳动的神经。
当她再次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乔应城捉住了她的手腕。
“别喝了,你真的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意的原因,谭臻觉得接触着的肌肤好烫。
但她的确已经醉了,没多少力气就倒在了男人宽阔的胸膛上。她挣扎着想起来,几次失败以后被乔应城一把揽住了肩膀。
伤脑仁的噪音似乎都消失了,她昏昏沉沉倒在乔应城怀里,耳边唯有不断鼓动的心跳声。
“臻臻,我送你回家。”
乔应城看着红着脸意识不清的谭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
清泉一般的声音又缓缓入耳,抚平了谭臻心头的躁意,她的手指无意识抓紧了乔应城的衣领。
家,她哪里还有家啊。
她到现在还不敢跟她妈讲离婚的事情。谭诗的事情就像炸弹一样悬在她心头,顾以巍的背叛固然令她心冷,谭诗的背叛又何尝不让她心寒。
她曾经有两个家,可是如今一个回不去,一个不敢回。
乔应城想送谭臻到她现在住的地方,可无论怎么问,她都不愿意开口。谭臻埋在他怀里紧闭着双眼,安静地不像是醉了,倒像是睡着了。
他也不可能孤男寡女带她去开房,无奈之下,他将她送到了自己的家。
乔应城一个人独居,也没有备客房,只能将她放置在了自己的床上。
谭臻已经有了些意识,但还是不够清醒,额头的发有些濡湿地搭在白皙的脸颊上,脖颈修长,看起来像是一只从水中拎出来的天鹅。
她张着嘴无意识嘟囔着什么,乔应城仔细一听,才发现她在一声声地喊着“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