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来就在我的弦上拨一下,弹出些声响。
走了之后又只有微颤的弦起伏不定。
我的弦时紧时松,来回拉扯,渐渐发出地声音已经喑哑不成调了。
可她还是没有如约回到我身边。她说要时间,到底要多少时间?我想问她,她说不出来。
她又消失了几天。
于是在感到自己的弦就要快到断裂边缘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去找她。
我没有通知她,去公司,去她的各处住所,去她可能在的地方,去老房子附近,去小黛学校,去各种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地方,发疯似的找她,蹲守,跟踪。
我一定是生病了,任凭自己在深渊里下坠。
明明,明明,就快要,甚至已经见到阳光了不是吗?
有一天我输入她之前给我的密码,重蹈覆辙推开一处寓所的门。
她与一个男性的声音正在争吵。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静,闷在门里并不清楚,而她的声音痛苦地质问:“我只是想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爱人,为什么不行!为什么!”
“…”
“你别提我妈!”
“…”
“你不配提她…”
“…”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幡然醒悟过来似的懊悔。我不该这么做的,不该怀疑她的,她只是想争取我们的未来…是我太阴暗…
“那时我才十四岁啊!”她哭了,嘶哑着哭喊。
我好心疼。但想起赵一锦的话,决定还是不声不响地离去比较好。房间内的脚步声胡乱了片刻忽然悄无声息。
争吵过后的安静里,我忽然感到一阵令人骨寒的不安,好像又开始颤抖了。颤抖着,我不计后果地推开那扇门。
董奇川紧紧地抱着她。
从绪闻声回过头来,见到是我,似乎有些慌乱,匆匆别过头去推开董奇川。
董奇川松开她诧异了几秒,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这样地位的人表现了出不悦,空气里的压强便骤然飙升至骇人的程度。
他一言不发,镜片后的眼里尽是压迫与震慑,没有一丝友好,与他第一次见我时温文尔雅的大度长辈模样截然不同。
我无所适从,甚至出了些冷汗。从绪背对着我低头吸了吸鼻子,替我应变道:“是我让她来的。”
说完便迅速转过身来,拉着我走出门去,边走边说:“怎么才来…抱歉,我还在和家人谈事情…”
她一直牵着我走下楼到车里。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没来由地担忧。
我们坐到车里,空气才终于松弛下来。
她松了口气,用手支着额头靠在方向盘上。
我说:“对不起…”
她说:“不怪你。”
她刚哭完,鼻尖还有些红。我还想开口,她却说:“走吧,我们回家。”
“真的没问题吗?你爸爸似乎很生气…”
“没事的,小黑。”她温情地看着我,云开雨霁地笑了,“我会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