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梓洲当然看不到他这些心思,只摇摇头:“我这也是听来的。曾经有那么个案子,有个人在青楼里面杀人之后逃走了。我们在那青楼里抓到了他的相好,把那女人扣了起来,发公文说她也是共犯,要将她斩首示众。那个通缉犯没过几天就自己来投案了,说人是他自己杀的,和那女人没关系,要我们放了她……”
“于是他把逃亡中的感想告诉了你?”
“嗯。不止是那个人,很多逃亡了一段时间以后又被抓回来的人都这么说。”
“就没有不一样的?”
“也有……有一对雌雄大盗被通缉了很久,之前他们也是到处流窜。被抓到的时候,那雄盗说,他才不觉得逃亡的生活有多苦,因为有他的妻子在。”
“梓洲。”
“嗯?”
“这些事……崔徽之也都和我说起过。这些案子都是你们一起办的罢。”
奚梓洲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滞,话头随即一转:“你刚醒过来,别又睡过去了。我这就叫人送热水来。韩谦说你今天还要再换一次药。”
“梓洲——”萧晏拉住他的手。“我不喜欢那些阴阳怪气的太监。你来帮我擦身换药。”
萧晏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可怜,奚梓洲却觉得他是在谋划什么坏事……
赌局
萧晏完全不理睬奚梓洲那诧异的神情,又扯住他的衣袖说了一遍:“你来帮我——好不好?”
奚梓洲愣住:“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未免也太古怪了……之前萧晏还千依百顺的,连倒贴都肯,怎么忽然……再说这种事叫谁来做不行?前面几次擦身换药不都是韩谦带着小太监们做的么?那时候又没说什么讨厌的话……实在不行的话叫狱卒来伺候也可以,为什么非要他来做不可?
“梓洲——”
“我不会!”奚梓洲掷地有声,果决非常。
“我教你!”萧晏眼里闪过一道光,半点都不像是受了伤昏迷了一整天才醒过来的人。
“你就这样躺着等苍蝇来叮吧!”奚梓洲甩手,愤愤然回自己的便榻上。
“梓洲——我身上好难受——”
半刻之后,奚梓洲把送水进来的小太监叫了出去。平躺在床上的萧晏仿佛是在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仔细地说着每一个步骤:“先把澡巾浸湿,然后再拧干——”
奚梓洲恶狠狠地把澡巾拧成一条麻花。湿热的澡巾从肌肤上重重擦过,萧晏舒服得像只晒太阳的猫那样哼哼。奚梓洲再弯腰愤然拧那澡巾,萧晏得意洋洋地笑说:“这回我到了地下,总算也有样可炫耀的了……能让宁王爷亲亲手伺候的人,这世上只怕还没有过吧?”奚梓洲硬着声音说:“那边手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