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不能让女人受孕而已,又不是不举,有必要这么自暴自弃吗?」花灵嗤道。
「妳懂什么!妳什么都不懂!妳永远不会懂!」他咆哮。还有,小小疑惑一下——什么是不举?不举是什么意思?
「你才不懂!你才搞不清楚状况!不能生育难道就表示你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不能生育难道就活该一辈子自暴自弃吗?如果你是这种心态的话,那你跟那些企图立法把墨莲关在残莲岛的家伙有什么不同?你要是不认为墨莲男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的话,那劝你不要当这捞啥子『墨莲代言人』了,因为你会把墨莲男人带向地狱——别人想关的是墨莲的身体自由,而你更可怕,关的是他们心灵的自由!」
「妳……」他被花灵一番乱七八糟的话斥得几乎说不出话,好一会才道:「是妳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妳以为告诉墨莲人他们可以去追求幸福,就会被冷漠的社会接受吗?不会!他们仍只会被伤害!妳别妄想了!」
「你不去做,怎么知道这是妄想?」花灵很想用力敲他的头。
李格非被她的冥顽不灵气得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了:
「我当然知道!以前我父亲将一个家生奴收养为养女,给她脱籍从良赐姓、给她最好的教育、给她一切所能享受到的物质生活与关爱!那养女承诺我父亲会照顾我一辈子,我父亲甚至不敢要求她娶我,只要愿意照顾我就好。但那个女人在我父亲过世后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她是大司徒的得意媳妇、官场上的新贵、是主张执行『墨莲法案』的核心人物!妳的这番幸福高调,才是对墨莲最残忍的伤害!」
怎会被花灵气到连这件从不肯让人知道、深藏心底的往事都脱口吼出来了呢?李格非疲倦的揉揉眉心。想叹气的,但一思及花灵后来的反应,那叹无奈的转为失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哪……
「什么?有这种事!姓李的!我问你,那个女人有没有非礼过你?你的手、你的腿、你的脸、你的唇什么的,有没有给她偷摸偷亲过?你给我交代清楚!」花灵大惊失色,扯着他衣领,暴跳得像个被偷走所有珍宝的守财奴。
「妳胡说什么?谁会对我这么做?!」
「我会!」花灵捧住他脸,就要霸王硬上吻——
然后,出于学武者的自卫意识,结局是——花灵被一记过肩摔,狠狠的摔进莲花池里。
呵……
直到笑出声音,李格非才发现自己在笑,有些赧然的抹抹脸。
「公子。」不知何时出现的白总管,站在凉亭外轻声唤着。
李格非脸色一整,好一会才面向白牧桦,正色道:
「妳回来了。京岛那边的动静如何了?」
「大司徒富天虹及时撇清与富美财等人的关系,为示清正,更上书要求莲帝严惩造乱的西水道富家。不过,西水道这边已传出消息,富美财被劫狱,富家上下人去楼空,相传是连夜逃离盛莲,不知所踪。」
李格非淡淡地道:
「垮了。」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富甲天下的西水道富家,垮了,还垮得无比彻底,今生今世不得翻身了。
「属下看,富天虹不会坐视自己宗族被整垮。」
「当然,西水道富家没别的长处,就是钱多,是富天虹的财库,帮她打通了多少关节,才让她得以稳稳在大司徒的位置上一坐三十年不变。现在少了这财库,她在官场上就不会那么好过了。」哼笑。不理会这个:「这有别的吗?」
「有的。颂莲王府这两天相当不平静,今天颂莲王更进皇宫见莲帝,虽不知与莲帝谈了什么,但听说莲帝把皇家禁卫军的兵符交给了颂莲王,这事令朝野为之震动,议论纷纷。而军机营那边也为此戒严警备起来,似乎是在预防什么。」
李格非眉头一凝,低咒道;
「该死,她知道了!」站起来踱步,来回了一趟后,对白总管道:「牧桦,我确定颂莲王是知道子熙的死讯了!当妳听从花灵的建议,把子熙的死讯传给富裕琴知道后,颂莲王那边就别想瞒住了!我猜富天虹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连夜通知西水道的富家人速速离开,因为颂莲王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公子认为颂莲王将会领着大批禁卫军来到西水道为周公子复仇?」
「当莲朣找不到富家,第二个目标自然就是我与齐安。」李格非想了一下,很快下决定:「牧桦,妳马上把岛上的人都集合起来,以飞船将这里的护卫与家仆都送往国外。同时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密藏在其它沙州、小岛的人马都化整为零,遣散到民间,岛上的财产都分给他们。吩咐他们,在我们没有主动联系他们之前,切不可泄露身分,就当一般老百姓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