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在那棵树下等你。”伍自行点头应允。
“不准偷偷跑掉哟!”
“我不会的。”为证实所言,她慢慢踱到阿涛指定的那棵树下,含笑向阿涛挥挥手。
阿涛也挥手示意,兴奋地跑向另一侧围满女孩儿的秋千架。
“无忧无愁,真好。”她轻松地斜倚在树干上,望着那群兴高采烈的女儿家,不由得出了神。
有多久没再梦到“她”、想到“她”了?
好似在她终于寻得人间真情时,“她”的身影便渐渐在她心里愈走愈远,只能偶尔瞧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远远地朝她绽出笑容。
“她”……也会为她高兴吧?
因为,“她”梦中渴望的所有幸福,正一点一滴地在她的生活中出现。
“呀——”兴奋的尖叫蓦地传来,震回了她逐渐迷离的思绪。
她抬头循声望去,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荡在高高的半空中,放声大笑。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个看似文静的阿涛,原来也有疯狂的一面呀!
“大公子真有眼光,能找到这么一位美丽的妻子。”她羡慕地轻笑。
“不像另一个人,只会以人的皮相来判断美丽与否。他难道不明白,再美的红颜也有老去的一天,再绝色的佳丽最终还不是一杯黄土掩枯骨而已?唉……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也只有没脑子的孩童才会这般肤浅了!”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懊恼的低语从伍自行身后传来,带着数不尽的闷闷不乐。
她一僵,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自行,我承认过去是如你说的那般……肤浅,总是自以为是地以貌取人,可我自从遇上了你,已经改变了啊!”
轻轻的脚步声从她身靠的树后一步一步靠近,直到停在她的身前。
她依旧低头不语,只静静望着身前的那双长靴,维持原姿。
“我说过,这一辈子是缠定你了,才不管什么其它。你是男子之身,我都不在乎了,岂又会在乎你是否貌若潘安宋玉?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躲我!”
她静静听着这些抱怨,竟有了想笑的冲动。
“你还是不肯抬头看我一眼吗?”闷闷的懊恼从她头顶传出。
“那时我身不由己地喜欢上你,即便眼不能视,不能亲眼看到你的模样,可你别忘了,我身边都不是眼盲之人啊!
自你入主聂府布庄,射月就将你的相貌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描述给我听啦!
那时我在脑中勾勒出的你的确是不怎么出众,甚至还想拒绝你入府,因为我那时确实是如你所言——肤浅,还是大哥狠狠斥骂了我一顿,我才点头允你入府的。”
伍自行忆起当初入居聂府的情景,前几次同聂箸文会面,他的确是有些不甘不愿,那时她就知道是因她貌不出众的缘故。
只是,谁也料想不到,一向眼高于顶的聂府二少,最终会喜欢上他原先最看不上眼的平凡人物。
“呵呵……”她不由得笑了起来。但,头却依旧未抬起。
“再告诉你一句,今日打从你和阿涛爬上香山之顶起,我便偷偷跟在你身后啦!所以,就算以前我看不到你的模样,只能凭着想象,今日我也看了你千眼万眼,你躲不掉啦,”
有力的双臂一下子将她扯入怀,紧紧拥住,“可以抬头了吗?”
伍自行将头埋在那温暖的怀抱里,还是不语,只轻轻摇了摇头。
“我还要再做些什么,你才肯抬头看我?”他懊恼的低吼充满挫败,“难道让我再瞎一回,你才肯?”
“若是呢?”她偏不如聂二少的意。
“那好吧!看不见就看不见!”聂箸文委屈地撇撇唇,“大不了一辈子让你牵我的手,做我的手杖好了!”
想一想这也很不错,至少,那时他就能正大光明地牵自行的手,而不用去操心那些烦人的礼教了。
他是不在乎外界怎么说啦!可自行呢?爱他,自然要小心地呵护他、保护他不为流言所伤。
见怀中的人还是不为所动,聂箸文只好长叹一声,“借我簪子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