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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小雀（第2页）

在列颖忙碌着炼器时，负责看守的小雀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突然，它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上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随后化作人身，变成一个白发的女童模样。

她在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然后抬起头望着天空，黑色的眼睛里空茫一片，像是被迷雾笼罩的深潭，没有一丝波澜。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也许是在回忆着什么，又或许只是在发呆。

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忽然钻进小雀的鼻腔，那香味像是春天里最甜美的花蜜，又像是神秘的仙草散发出来的诱人气息。

小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那小小的鼻子微微耸动着，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下意识地就循着那气味走去。

在一个宁静的湖泊前，她看到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的头发很短，只到耳朵处，发尾微微卷起，在风中轻轻飘动，像是黑色的绸缎。他面容冷淡，如同被冰雪覆盖的山峰，没有一丝表情。身上穿着的白衣像是被墨水肆意泼洒过一般，有着一种独特的凌乱美。

小雀好奇地靠近，这才发现男子竟然是在虚空站着的，他的双脚并未沾地，仿佛是与这尘世隔绝的仙人。

叮铃，叮铃，叮铃。

脖子上的铃音符发出几声清音，让小雀一惊，猛然从那香味带来的恍惚中惊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气味有古怪，当即对男子心生警惕。

“你是谁？”小雀鼓起勇气问道，眼睛里满是戒备。

男子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她的模样，眼底划过一阵深思，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的模样令我想起一个故人。”

小雀听了，眼中的警惕稍微减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羡慕。她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说道：“那这个故人一定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吧？真好啊，你还记得她。”

“确实重要。”男子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春风缱绻地扬起他的发梢，却像是在为石雕起舞，引不起对方一点情绪上的波澜。

小雀的眼睛里满是憧憬，声音轻柔地说：“有人记得总是好的，不论是被记住的人，还是记住的人，我相信，这份有着共同回忆的羁绊会让你们相逢的。”

男子垂下头，青碧色的眼睛倒映出湖泊的照影，他看上去依旧淡漠，但语气中却多了分笃定：“我和她，一定会再见的，而到那时，我不会再让她离开。”

不知为何，听到男子的话，小雀忽然感觉一丝不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觉得这个男子身上有一种让她害怕的东西。

男子接着又道：“你离开吧。”这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块，重重地砸在小雀的心头。这是明显的赶人之意。

小雀鼓了鼓腮帮子，心里有些生气。她觉得这人真的不好相处，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块。她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双手化作一对翅膀，用力一扇，气呼呼地飞了回去。

手持红色瓶子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衣男子身后，他恭敬地垂着眉眼，头也低着，不敢有丝毫怠慢，轻声说道：“长老，天香散已经全部撒出了。”

白衣男子站在那里，青碧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湖中，那些被天香散吸引而来的鱼群在湖中欢快地游动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听到男子的汇报后，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道：“既然如此，就全杀了吧。”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说话间，御风行辇如同幽灵一般悄然出现在一旁。

那白衣男子缓缓抬起手来，刹那间，行辇的帷幔就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撩起了。紧接着，那宛如白玉般温润的卧榻便映入眼帘。

只见他从容地躺入卧榻之中，而后，御风行辇开始徐徐升起。就在此时，周围的气流涌动起来，那帷幔与衣袂也随之飘舞。男子安然地闭上双眼休憩着，他的神情平静而淡然，那满地的血腥场面与他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