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香要来,蔡文娟是不高兴的。
他们住的是两室一厅,将近一百平方,是结婚时她爸妈买的。
刘雨香来了,倒是能住下,但谁愿意跟婆婆一起住呢?
虽然来往不多,但她也能看出,刘雨香不是个好相处的。
要不是她跟卜知修是初恋,感情很深,就冲这婆婆她就不能嫁进来。
不过,毕竟是卜知修的亲妈,说要来住几天,她也不好反对,只能堆出笑脸,百依百顺地照顾这桩大佛。
满心打算等刘雨香住够了打道回府,他们照样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想到刘雨香好像住舒服了,愣是住了两个月,根本不提回去的事儿。
卜知修揉揉眉头,到底是城里的娇小姐,干一点儿活儿就吱哇乱叫的。
他耐起性子,“文娟,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妈带大我们三个不容易。她现在老了,我们得多孝顺她才是。你身为媳妇,给婆婆做做饭、洗洗衣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谁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妈又不是常年来,才这么几天你就受不了了?”
蔡文娟后槽牙一阵发痒,“那你呢?你妈把你带大,可没把我带大,你口口声声说要孝顺她,你为她做什么了?就负责娶个媳妇回来,让媳妇专门照顾她?”
当然了,要不我娶你干吗?
这话卜知修嘴里过了一遍,又咽下去了。
跟这些娇生惯养的城里孩子,有时是没道理讲的。
“文娟,你不要不讲道理,我要上班的,回来都累死了,哪有时间干家务?”
“那我呢?”
蔡文娟指着卜知修的鼻子,“我就不用上班?我的工作就比你少?凭什么我回来还得干家务!你妈天天在家躺着,连饭都等我下班回去给她做,衣服脱下来等我回去给她洗。我不收拾屋子,她也不干,屋里都脏的像猪圈了,也亏她住的下去。我倒想问问,她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
“卜知修,我平时是不跟你计较,要较真咱们就好好算算。你一个刚毕业的广告专员能挣多少钱,你心里有数。要不是我爸怕咱们刚结婚不够用,给你每个月多开了两千,你以为你能挣五千?可你倒好,每个月一大半工资都寄给你妈了,剩下的钱你自己都不够用,还得花我的,这些我从没跟家里说过!”
“我对你妈好,处处让着她,不是欠她的,是我想维系咱们这个小家,是我看重咱俩的感情!可你要是心里只有你妈,没有咱们这个小家,那我也不用委屈自己了,公司要是让你这么累的话,你可以不去,看看就凭你自己,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她竟敢威胁他!
卜知修抿唇,鼻孔重重出气。
到底是女人,见识短心眼小,这还没怎么着呢,就翻起小肠儿来,好像他受了她们家多大的恩惠!
不就是在她们家公司上班吗?
不就是结婚时她家买的房和车吗?
不就是丈母娘经常私下贴补他们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都是一家人了有必要计较这么多吗!
他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怎么就没人看到了?
他工作加班加点,陪蔡父应酬差点喝吐血,怎么就不提了呢?
她们家会对他好,还不是看中他是个人才,才百般拉拢他的嘛!
卜知修攥紧了拳头,手里光滑的触感提醒了他,让他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