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倩吃吃地道:“侍候小姐,奴家心甘情愿,只是……要随小姐去贵阳吗?”
田妙雯微笑道:“那是自然。我来葫县只是探望舅父,早晚要回贵阳。”
叶倩捻着衣角儿,怯生生地道:“奴家……能蒙大小姐收留,实是感激不尽。可是……可是要奴家永远离开故土,孤身一人前去贵阳,那么远,又人生地不熟的,奴家……”
叶小天见状,略一思忖,说道:“那……不如这样。我在山上起了一幢宅子,少不得要雇些仆佣下人、家院厨娘。叶小娘子如果不愿离开故土,便去我府上做事,如何?”
叶倩一听,喜出望外,急忙拜倒于地,感激地道:“多谢典史大人,多谢典史大人!”
送走了叶小娘子,叶小天便对田妙雯笑道:“田姑娘,好手段呀。”
田妙雯睨了他一眼道:“好象你已经明白我用了什么手段?”
叶小天“嘿嘿”一笑:“田姑娘你故意挨到最后才签名画押,用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又籍衣袖掩护,用毛笔顺手在那个‘下’字下边添了一撇,‘下’就变成了‘不’,然后赶紧把字据叠好,让那冯员外吃了个哑巴亏,是不是?”
田妙雯向叶小天嫣然一笑,道:“比你的主意如何?”
叶小天耸耸肩道:“我是以力破巧,你是以巧破巧。可仔细说来,却是异曲同工,都是耍无赖,有区别么?”
田妙雯撇了撇嘴角,虽然不以为然,可仔细想想,性质还真没啥大区别。
叶小天道:“如果田姑娘你是个男人,我一定要跟你义结金兰了。”
田妙雯娇俏的眉梢微微一挑:“因为情投意合么?”
叶小天微笑道:“非也,只因你跟我,是一样的人。而我们这样的人,轻易得罪不得。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做兄弟,才能避免做敌人。”
田妙雯深深地凝视了叶小天一眼,忽地嫣然一笑,浅浅眉眼,尽是眸波流转……
到了散衙的时间,叶小天换了身便袍离开县衙,踱上大街。
他喜欢这种悠游自在的气氛,道路两边的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街道上行人如织,他觉得这才是人世间的味道。
卖柿饼的生意兴隆,就见一个大妈一边挑着柿饼,一边对旁边另一个年老的妇人道:“老郑家的,你听说了吗?城东二里堡冯家的儿媳妇,给叶典史做小了。”
“啊?有这回事儿?”另一位大妈很惊讶。
叶小天比她还要惊讶,这才多长时间的事儿,怎么事情就传成了这样儿,人民群众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那可不!”正挑柿饼子的大妈从柿饼子上掐了一小块儿塞进嘴巴品着滋味儿,说道:“我听老刘家里的说,冯家那老畜牲想扒灰呢,自打儿子死了,就一门心思想占了他儿媳妇。要不那小媳妇把官司打到县衙,哭着喊着要改嫁呢。结果啊,县太爷不知收了冯家什么好处,就是不答应。这不,叶典史上任了,巧巧的就撞见叶小娘子,这一下可就看对了眼,听说了她的事后,就给她撑腰,到底是判了改嫁。人家叶大人,立马就把她送进自己的新宅子去了。”
另一位大妈羡慕道:“这小娘子好福气呀!我见过她一回,鲜滋水灵的一朵花儿,难怪叶大老爷肯纳她做小。咱们叶大老爷不是还没娶妻么,身边没知冷知热的人照料可怎么成?”
叶小天听了心中稍感安慰:还好,没把我说成那种强抢民女的恶霸贪官!
正挑柿饼子的大妈直起腰来,对旁边那妇人道:“话是这么说,可她终究是嫁过人的。叶大老爷年轻着呢,就是纳小,什么样的闺女找不着?嗨!他是没找我,要不然呐……”
叶小天在后边惊诧地看着她,心道:大娘,您有六十多了吧?当我奶奶都不嫌小哇!
就听那老妇人道:“要不然我随便一划拉,就能给他介绍十几个年轻俊俏的黄花大闺女!”
旁边那老妇笑道:“你呀,给人做媒的老毛病又犯了。人家叶大人喜欢,你管那么多?要说呢,这做过媳妇儿的可是会侍候人,没跟过男人的黄花大闺女哪比得了?”
“嘿嘿!可就说呢,叶典史没娶过媳妇,被这小娘子温柔的手段一伺候,还不美上天?”
“要我说呢,冯家那小媳妇儿定是有些特别的本事,要不然能半年功夫就把她男人吸干,勾搭得她那公公神魂颠倒?就连叶典史那么大的官儿都想纳她为妾!她呀……听说她下面的那个宝贝是活的,就像鲤鱼嘴儿那样连吸带嘬,哪个男人受得住这个?没几下就泄了……”
“瞧那叶小娘子细皮嫩肉,娇娇怯怯的小身段,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手段!照你这么说,一个男人可喂不饱她,别再给咱们的叶青天戴一顶绿帽子啊。”
贵州民风比中原开放,乡间妇人一旦嫁了人更是生冷不忌,村头巷尾,妇人袒胸露怀地奶孩子,都不怕有路过的大老爷们参观,那荤腔儿听得叶小天这小流氓都面红耳赤的……
华云飞遣人传信,已找到匪徒的巢穴,等叶小天示下。
叶小天真正的倚仗是那些生苗,但是又必须得让官兵出面。
若无官兵参与,他却成功地抓获了这些大盗,他从何处掌握了这样一股力量?
必定惹来无穷后患。
叶小天找到花知县,言明想请生苗入山剿匪,让县尊传令给巡检司出兵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