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从最中央拉开,先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琴桌,一把漆黑古琴,和坐在琴后白衣飘然的女子。
她乌发如墨,用一根玉簪简单盘起,黑发白肤,远看便已叫人心惊,可当真的看到那张低眉望琴的脸时,方才惊鸿一瞥的惊艳便算不得什么。
先前还掌声如海的礼堂里倏地安静下来,人很多,却没有丝毫杂音,静的叫人有种忽地聋了的感觉。
便聋了吧。
只要眼睛还看得到她就好。
纤指动,琴声起。
那琴声起调柔婉,宛若一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听者的耳朵。
好幸福。
能坐在这里,看她听她,多么的幸福。
台上的人神色变得哀伤起来,叫凝视着她的人心里俱是一紧,跟着她忧愁起来。
琴声也变了,变的更快,也更悲,那双轻柔的无形的手转而覆上了胸口,忽地穿过,在跳动的心脏上狠狠一捏。
喘不过气来了。
我在为她,为她的琴声而悲,她又是为何露出这般愁容,奏出这般离别哀乐。
爱,因爱而生的担忧,悲愁乃至嫉妒在礼堂中弥漫。
宝珠弹奏着这曲,似乎被拉到那个春日。
她穿着骑装同当时的丈夫骑在一匹马上,远处的桃花林传来这首曲子。
粉色的花瓣被春风送到她的眼前,将林中人的哀思也一并带来。
那些弥散的情绪顺着她流转的心绪变作纷落的桃花。
一片片,如飞舞的蝶,如粉色的云霞,缓缓朝她
飘去。
站在最后方的楚酌秋痴痴看着。
他知道爷爷的担心(),也知道每一次的接触都只会叫自己更难放下。
可是≈hellip;≈hellip;
≈ldo;有谁能真的放下她?≈rdo;
薄晚舟凝望着台上的人。
他坐在第一排?(),同她很近,交握的手松开,想朝她的方向伸去。
不行,太远了。
他们之间隔的哪是这十几米的距离?
倘若她生在他的时代,倘若他今日能有一具自己的身体,他都会毫无犹豫地朝她伸出手。
迟澜山没空嘲讽他,他只想再多看台上坐着的姑娘一眼。
一曲终,宝珠收回手。
她朝台下望去,恰好看到坐在前排的薄晚舟,牵唇一笑。
这一笑让迟澜山下定了决心。
“薄晚舟,是你逼我的。”
迟澜山留恋地看了台上人一眼,而后义无反顾地钻入这具身体的意识深层,融进薄彦青沉睡的意识里。
薄彦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