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头一次审视起眼前柔顺的女子。
“玉嫔想求什么恩典?说来听听。”
安陵容像是没看到皇上骤变的脸色,温柔地抚着大肚子说。
“太医院卫临奉皇命,尽心尽力照料嫔妾的龙胎,嫔妾想着能否让卫太医同去园子,继续照料龙胎?”
“哦?此等小事何须劳烦容儿亲自来养心殿走一遭,你派个人到太医院知会一声就成。”
皇上说得轻巧,她若不主动来找皇上,到时候就再现温实初被支走的窘状。
她现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后宫在她之上的人不在少数,随意一个命令就能调走卫临。
安陵容害羞地看向皇上,清澈的双眼中满是明黄色的身影,投射出来的信赖大大地满足了皇上为人夫主的骄傲。
他笑着朝安陵容招了招手。
“容儿过来坐。”
“苏培盛,你亲自去太医院传朕口谕,着卫临随行照料玉嫔的龙胎,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站在门口的小夏子提着的心也随之落下。
玉嫔娘娘方才可真吓死个人了。
不行!得找个机会再次提醒一下皇上的忌讳。
他的想法才冒出来,就听到里头的皇上温和地说。
“容儿,你孕皇嗣辛苦。朕记得你家人远在松阳,父亲安比槐是松阳县丞。你看是否需要朕将你父亲调入京中?”
椅子还未坐热的安陵容笑着拒绝。
“嫔妾谢皇上隆恩。回禀皇上,为人子女,嫔妾最为了解父亲。他才学平庸,不宜入京为官。”
“这话从何说起?”
思及后面的西北银粮事宜,安陵容跪地请罪。
“请皇上恕罪,嫔妾的父亲。。。。。。”
安比槐买官一事终究是个大隐患,安陵容趁此良机一一回禀。
说完后,她泪眼朦胧的请求。
“皇上,嫔妾自知父亲罪无可赦,能否请皇上留他一命?”
皇上最痛恨的就是买官鬻爵,可念及安比槐买的是个比芝麻还小的官以及太医院传来的消息,他虚浮一把。
“容儿,你且宽心,好好为朕生下一孩儿才是最要紧。”
安陵容知道皇上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连连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