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任舒映终于得召面圣,同时亦见到这孤竹国的太子。
其人与孤竹京年级相仿,行止儒雅,俊美无涛,虽话语间挑不出半分错处。可每每这太子视线移至她时,总让她心有不安,兴许和不来眼缘便是如此。
圣上此时召见,无非是想让和亲公主与太子见上一面,随之叮嘱着太子多加照拂。
她便领了些赏赐便退下,孤竹宇跟在后面齐行。
夜半蝉鸣,乱草莎莎。
宫灯旁一个石铺的平坦小道上,一女一男前后跟随。
任舒映忽地发现是这个太子一路上都在跟踪她,默默走了半晌,她不禁顿步,不解的回头看看孤竹宇。
“太子是有话要说吗?”
孤竹宇的语气却不同于方才,在圣上眼皮子底下那般拘束,他的唇边还挂着一抹浅笑,但那幽邃的瞳仁里,她捕捉到了一丝危险。
“听闻公主来临城时在宴嘉城待过。”
他的语气不是在问,她听得出来,是在复述这一事。
既如此,照实说便是,她坦然回答:“是,怎么了?”
“听说你在宴嘉城受到老四欺负?”
话落,任舒映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这件事孤竹京不是封了知情者的口吗?为何还可以穿出来,好巧不巧还让这个太子知晓。
她沉吟须臾道:“没有,都是误会。”
太子闻言,语声冷淡,显然就是在怀疑她于四皇子有了什么过节,他压下怒气,反问:“是什么误会?竟会让老四入了你的房?”
听到这,她已经有些不爽了,这个太子是什么意思?还没有成亲呢,就开始嫌弃她么?她最讨厌被人如此质问,
她略微挑眉,眼底佯装的笑容通通褪成一片冰冷的嘲弄。
不再拐弯抹角,直问:“太子这是在怀疑我不贞吗?”
“本王只知道老四有没有这个胆子,如此不知礼数。若是真有此事,也该尽尽为兄之责,好好管束。”
任舒映无言以对,当着面翻了个白眼,
一番话下来,她只听见一句话,
就是怀疑你们有染,本王要借此机会好好教训孤竹京。
话到此时,她脑海中猝然回想孤竹京在宴嘉城,盗取了城主房中的账本,
“太子殿下,你可知四皇子为何会出现在我房中?”
孤竹宇一副洗耳恭听:“说说看,”
“他遇到一个贼人,此人盗取了城主的东西后便往我房中跑,是孤竹京发现的,所以他捉人心切,才不得已到我屋中寻人。”
见状,孤竹宇半信半疑,
先前孤竹京曾说那个账本与太子有关,可这个账本又是城主的,那便有可能两个是在合谋一利,且还是不为人知的事。
她这话其实也就想套一套太子的话,看看他对孤竹京在宴嘉城的事知道多少,其次便是对那账本有多上心。
不过打量太子沉吟不语的脸色,忽然不想听他回答了,以为这一说辞,已让他心思动摇。
“公主,这么说老四是在抓盗贼?”
她点头紧接着说道:“是呢,不过盗贼逃跑了。”
孤竹宇不知想到什么,果真不再逼问和亲公主的贞洁,眉宇压的越来越低,也不知是因心虚还是害怕,匆匆忙忙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