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下来,任舒映似乎颇为闷热,脸颊两侧淡淡的红晕,脑袋昏沉,眼冒金星。
“……你还可以坚持吗?”孤竹京瞟了一眼,见她奄奄一息,马上就要归西的预感。
任舒映翕动毫无血色的唇,无力一笑,“…尚可,我还可以坚持到医馆”
“行,那赶快入城。”
孤竹京不再耽搁,这一路进城没有严密的守卫,城内百姓俨然一副安居乐业,政通人和之象。
忽然任舒映不知看见什么东西往她脚下窜去,她低呼一声,脚下一软,一头就要栽倒再地。
孤竹京眼疾手快,不得已扣着她的腰往自己身边揽回。
任舒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撞到他坚硬宽阔的胸膛,恍惚间一种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
虽是一息而过,但是她借这孤竹京力气站稳时还是愣在原地。
这个味道在她许久许久之前好像闻到过,但是她越往记忆深处探寻她对这个味道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
仿佛是自己的记忆在刻意不让她想起。
不对,她隐隐约约觉得是在魔族夜袭渺梦山之时她莫名缺少的一段记忆有关,她不确定这个记忆被洗去是否与谁有关系,但在她看到在忘记那断记忆后,是有人希望她在面对渺梦山众弟子的质问时只能茫然又无奈的回答‘‘不记得’’三字。
渺梦山……所有的疑点都在指向此处,是她最不想相信的家。
在渺梦山,师徒和睦,弟子之间情同手足,相互携持。她多不希望有人在为了她,在用渺梦山下一个巨大的棋局,而这个局的弃子是她。
待任舒映眸中渐渐雾霾消散,恢复清明,孤竹京自然的放开手问:‘‘你是不是要晕了?’’
没事,再坚持一会,我可以。
孤竹京其实观察到她神情有异样,但是也没有多问,或许是她身体不适心绪不宁吧,当务之急还是的要先寻到医馆才是。
孤竹京见附近有一个十来岁孩童坐在偏僻角隅四处张望,一会目光落定在卖着糖铺的方向,一会又频频看向花糕摊。
他便随着视线走去,语气难得罕见的柔和,‘‘小孩,给你灵石,你告诉我哪有医馆可好?’’
孩童扬起脑袋,目光清澈的看着孤竹京犹豫不决。
‘‘你先拿着吧,看见我后面那位姐姐了吗?她得了重病,需要医师看看。’’
小孩顺着孤竹京指着的方向,看见任舒映神色恹恹躲在凉棚下用手呼呼的扇风。
若有所思的蠕动嘴巴,‘‘你们不要去医馆,里面都是崇邪教的坏人,他们会要好多好多的医药钱,给不起的话会被抓去里面当祭品。’’
‘‘里面?’’孤竹京从袖内掏出随手拿的魔域贡上来的小玩意,放在孩子手中又问:‘‘里面为何要人当祭品?’’
小孩小心翼翼收好,边思索,边答:‘‘阿爹说里面养了一头魔物,凶悍无比,要是得罪了崇邪教他们就会下魔印,被他们抓走。西郊有一个乐坊,坊主其实是个医师你们不如去看看吧。’’
孤竹京轻笑,‘‘好。’’
任舒映终于等到孤竹京打探消息回来,她即刻先说自己听到的传闻,
‘‘崇邪教内养了一处灵田,据说种植的就是金炽莲,对了,崇邪教每至夜深都会出来游街,城内白日永远都是因为天上有个烈火烧灼的云,让天象似赤日看不出准确的时间,但是她可以估摸着如今正值日落西山时。’’
孤竹京亦简单的把那个小孩的话转述出来,
‘‘行,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乐坊稳定一下我的情况,再寻个机会潜入崇邪教。’’
孤竹京只是淡然的从喉咙‘‘嗯’’了一声,心思却不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