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只是笑着答非所问。“小柳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自那日后,我没再见过顾长卿。只是宫门前忽的多了好多侍卫和宫女来。顾长卿怕我受不了打击而自尽。
可我不会,我是要亲眼看着他死去的。
听闻他最近的咳疾反复无常,太医竟也找不出缘由来。
而我再也听不到那个小姑娘的叽叽喳喳,于是也变得闭口不语。
宫里的侍卫又多了些。
可有一种冷清,人越多,反而越寂寥。
夜半时分我常常惊醒,睡不着时便开着窗瞧院里的那株红梅。
我在想究竟有没有兰因絮果,若有,那我所被迫失去的这些,可是他们种下的恶?那些人会不会得到惩罚?
直到再次见到顾长卿时,我才恍然大悟了一切。
10、
日深夜时分,我将睡未睡,房间却被推开来。
顾长卿一身酒气从身后环住我。
许久未见,他瘦了许多。骨头都有些硌人。
我招呼着婢女传李公公来,可顾长卿却转身将房门闭上。
他抱我抱得紧,好似下一刻我便不见。
他说他不敢来见我,他知道我不会做出谋害子嗣的事情。
他问我能不能将从前往事不了了之的忘记,和他重新开始。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却仍旧由着我的方言安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由着我的桃儿被冤死。
我恨我是个无用之人,身边人都没能护得住。我更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造就我所失去的一切。
世上事,了犹未了,总以不了了之。
可是顾长卿,我记仇。我们从未有过开始,又怎来得重新?
顾长卿喃喃的唤着‘鎏儿’。
鎏儿是元贞皇后的闺名。真是可笑,便是连我的小名,也被当做替身。
我将茶水泼在他脸上,他清醒了些。
“皇上醉了,我唤人来送皇上回去。”
他再度将我拉进怀里。
“小柳,你能不能别再推开我了。”
昏黄的烛火下,他的嗓音沙哑似火苗摇曳无力。
我推开他。
“顾长卿,你看清楚,莫要错认了、我不是你的鎏儿,我是赵小柳。”
是方言的赵小柳。
“我不是谁的替身。”我再一次声明。
可顾长卿却死死攥着我的手腕,眼眶通红。“倘若她才是呢?”
恍若怕我听不清,他又道:“我若说她才是呢!”
可我却听不懂了。
他的话叫人难捉摸,直到他红着眸子迫切的向我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