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打算好为桃绪一个月后的十七岁生日办一场个人画展,场地之类的半年前就办好了许可,现在已经开始布置。
这件事桃绪去年生日就知道,只不过这几个月事情太多,也就放在了脑后。
但是邀请函得发了。
“业内有来往的相关人士,和公司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还有小姐以前关系比较近的朋友,都发了邀请函;对外公开宣传的门票,名额差不多售空了;剩下的您想发给谁,可以列个名单,或者把这些给您的同学们……”
桌面上摆了一迭没有署名的邀请函。
桃绪脑袋闷在枕头里,有些好笑:“到时候全部都是熟人聚会。”
“这可不一定。”
管家笑了笑,没多说,只是接着道:“包括买回来和借回来展出的,大小姐带回来的作品只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似乎已经被其他人买走,大小姐还在调查。”
想起在私家侦探那里收到的消息,长泽桃绪沉默片刻,翻了个身,抱着靠枕斜倚在沙发上。
她语气懒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跟妈妈说不用了,有一部分以前画过的画见证成长就够了,没必要全部放上去。”
桃绪听了一会儿其他汇报,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头发,忽得问:“津美纪怎么样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
“一个月后能醒吗?”
“……”
长泽桃绪默了默,托着腮忽得笑了下:“她跟她弟弟一样,都不爱说实话,不愧是姐弟。”
一个信誓旦旦要做她个人画展的第一个观众;
一个瞒着她与所谓的“诅咒”为伍,压根不爱惜生命。
管家没有吭声,不过长泽桃绪也不需要回复。
想着在东非大裂谷看到的风景,她起了些兴致,在画室待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管家将画好的油画放在专门的屋子里储存。
桃绪洗手的时候,随口道:“这次的松节油还不错。”
“是用花坛里新培育的繁星花制作的。”
长泽桃绪走到后院看了眼,一簇一簇被精心饲养的绯色繁星花开得正盛,像是被装进玻璃瓶的星星糖,放在大片大片火烧云颜料中搅了一遍似的。
她看着看着出了神,却不仅仅是看花,还有花坛里的泥土。
那里,埋着一个盒子。
里面放着几乎所有桃绪画过的人物画。
桃绪本该一辈子都不会打开……如果没有经历非洲那一遭的话。
乙骨忧太问她:“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桃绪当时回答的相当肯定。
然而,事实上,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如果不是当时人在非洲,早就去给那个人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