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大汉眼睛一瞪,扯了扯鞭子佯装要抽他,他立马住嘴往后退了一步。
梁昭忍不住微微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眼前这人不正是李阿狗吗。
……
“就是这?”
李阿狗闻声抬眼望去,两人倚栏而立,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夜风卷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忙点头应道:“对对对!”
面前这两个人替他付了赌坊的债,却把他拎到顶楼回廊上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
楼宇的屋檐下全都挂上了灯笼,此时笙歌已起,飘出窗外,湖面波光粼粼映照长街灯火不绝。
卢鹤收回望向对面的目光:“那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络见面的?”
李阿狗说:“熟客拿银子直接去就行了,生客就由人介绍。”
卢鹤立马问:“那你是谁带过去的?”
李阿狗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捏,吞吞吐吐道:“是惠桃带我去的。”
“她说他们楼里的那些个富贵公子和几个头牌都爱这个,我也就尝了一嘴。”
梁昭漫不经心地听着,黑发随风吹拂,袖口处的绒在风中翻涌,灯光照在他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他垂眸,百般无聊地拨弄着匕首的柄,鞘刃开合间露出明晃晃的刀身,发出的嗒嗒声在李阿狗听起来像是催命之音。
卢鹤冷哼一声,“什么都敢长,你胆子倒是不小啊。”
李阿狗冷汗涔涔,吓得两腿一抖“扑腾”跪了下去。
地上的雪虽化了大半,但一到了晚上骤降又被冻得十分坚硬,这么一膝盖跪了下去,当即疼得龇牙咧嘴。
他苦着脸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二位大侠,小人知道错了。我不敢再尝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你一个大老爷们别哭哭啼啼的。”卢鹤看着他道:“不杀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一听不杀他,李阿狗便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小人知道的都已经……”他顿了顿,又忽地想起什么来。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和我碰面的人换了,不是之前的那个了。”
卢鹤:“换人了?”
黑夜中忽然放起烟花,周围亮了一瞬,行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开始纷纷驻足观赏起来,五颜六色在夜空中绚烂多彩。
“明珠姐姐你怎么了?”
“快去请大夫!”
“姚公子!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身后的楼宇传来吵闹,被焰火盖去了大半。
“啊——死人了——”
凄厉沙哑的叫喊声骤然撕开长夜,所有人都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影子从高楼坠落,衣衫被夜风吹得翻飞,街道上的人慌忙散开。
只听得“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