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没有人回应,只有风,簌簌地从耳边吹过。
夏夜的风微凉,但绝算不上冷,可他感觉如冰霜刺骨,忍不住打起寒颤。
怅然若失的感受如潮水漫涌心头,他全身空落落的,浸泡在沉重的黑夜中。
心脏绞痛,一切仿佛回到许多年前的黑色房间。
外面的世界是巨大的囚笼,只有那扇门才是出口。
可是他要走不出去了。
廖昭杭流着泪俯下身。
那样高大的少年,就蜷缩在她的家门口,像只大型犬一样。
他趴在地上,沉在黑暗中,太阳穴紧贴地面,眼睛死死地盯着门缝里的一隙微光。
只有那道缝隙才有新鲜的空气、温暖的光源,犯错被囚禁的那一夜,他便是这样度过。
阮芙夏没再听到敲门声,她累极了,身体疲倦不堪,脑袋沾上枕头,没过多久便沉沉睡着。
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和她说话。他温柔地叫她“小夏”,喊她“宝宝”,严肃时,也叫她的全名。
他教她做题,他的怀抱很暖,他们在一起很开心。
只是梦了一会儿,
她的鼻子又酸了。
那人还在念叨,说“小夏好可爱啊”,她潜意识里认为那是假话,睡得很不安稳,挣扎着在半夜醒来。
不愿再回忆,阮芙夏捂着眼缓神,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翻身,肚子咕咕响,饥饿感比睡前还明显。
她打开手机,在软件上点外卖。
凌晨还在营业的店铺少,最近的一家也在四公里外,阮芙夏等了二三十分钟,终于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
她快步跑去开门,小哥一脸戒备地盯着角落。
阮芙夏顺着他目光看去。
她家大门旁边,蹲坐着一团渗人的黑影。
阮芙夏惊了惊,很快恢复淡漠的表情。
小哥问:“要我帮你报警吗?”
阮芙夏接过外卖,摇头:“不用管他。”
如此,小哥骑着电动走了。
阮芙夏准备关门,忽然间,余光里的黑影动了,他像黑色的大虫般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抬起,卡住了门缝。
阮芙夏动作不停,面无表情用门挤压他的手指,那清瘦的指节肉眼可见被夹得凹陷,他不吭声,反抓门框更紧。
门离关闭仅剩浅浅的缝隙,他们之间只有一束微弱的光,阮芙夏盯着那用力到泛白的指甲,骂了句“疯子”。
她开门,想叫他“滚”。
还没出声,他扑通跪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