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里,我凭着以前的记忆沿着街道,一家一家地走,终于在一个街角处找到了大伯的店铺。
我走得口干舌燥,进了门,大伯在忙乎整理食品,大伯家是开超市的。
但是多年没见,我有些怵他,毕竟他不苟言笑。
我边说着话,问他妈妈的去向,边盯着一块饼干直咽口水。起得那么早,谁会给我做饭。
让她们知道我来县城,怕是会出不来!
「我不知道你妈妈在哪!你们家的事,你还是回去问你爸吧!」
大伯毫无波澜地回答我,手里的活没有停。
他的话无疑是泼了我一盆冷水,因为我想找到妈妈,她会想尽办法保护我,让我去上学的!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失落和伤心,扔给我一袋饼干。
冷冷地说道:「这个马上要过期了,给你吃了!」
我看着手里的饼干,一时间觉得它一定很苦,和我的命一样苦。
嘴里泛出了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我妈妈联系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大伯。」
大伯点了点头,答应了。
「悠悠,你也别怪你妈妈,她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你长大了就能理解她了!」
我理解妈妈。一味地妥协不会让婚姻甚至生活变得更好,而是变相地纵容。
纵容他们的恶,纵容他们的陋习,甚至是在纵容一个刽子手。
「好!」我默默地吃着饼干,不好意思开口说钱的事。
但是,想到奶奶他们的态度,还有早上在村口遇见的曾经的婆婆。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开了口。
「大伯。你能借我一些钱吗?我想上高中!」我真诚地看着他,渴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3
没等大伯说话,就传来了大伯母的声音:「谁要借钱啊?」
大伯母声调高,块头也大,一看就是老板娘的气质。
我有些后悔说出来了,甚至马上就想走人。
大伯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们家还有两个臭小子要养呢!你以为我们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我不敢抬头看她,觉得她一定会很讨厌我。
「男娃考大学都费劲,你一个女娃做什么白日梦!」大伯在拿笔对账,也没抬头看我,全当和他无关一样。
我哀求地看着大伯母,就差对天发誓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也一定会把钱还给你们,我保证,我可以打欠条!」
「走!走!走!你妈妈都走了,我们也没义务帮衬你们家!」大伯母把我往外拽,手里的饼干都掉了。
是啊,之前爸爸就和大伯关系不好,说大伯家都势利眼,冷血无情。
现在妈妈也被家里气走了,她们不恨爸爸都是好的了,怎么可能帮我。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刺得我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就像是我的未来一样。
即使重生也没能改变那悲惨的命运。
难道我只能任凭奶奶把我卖给杨雨,和他在流水线日复一日。直到怀孕生子,再死去?
我不甘心,我顺着街道问了很多家的店铺和厂子,就算招人,最多也只能赚个六七百元。
有的最少要干半年。
我一整天都没怎么喝水,嘴唇剥皮,感觉自己快要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