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答应了外公每个月回来一次,这个家,他或许真的不想再踏入。
“小执,快来,这里有你最爱吃的哈密瓜。”温书记热情地呼唤着,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在他的旁边,温帆和祝怀曼一左一右地坐着。
温帆的身材魁梧,肤色略显黝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射向他。
两人的气度与样貌截然不同。
而温执却置若罔闻,悠然自得地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上,选了一块熟透的哈密瓜,慢条斯理地品尝。
温书记笑容满面地提议道:“小执啊,我们刚才商量着,今年过年大家都有空,咱们全家一起去旅游过年,你觉得怎么样?”
温执依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只是简单地应了声:“好。”
祝怀曼一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急切地问道:“那你想去哪里呢?”
温执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除了温帆外,其他两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他轻轻笑了笑,将水果叉准确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缓缓开口:“最近不是都在提倡忆苦思甜吗?不如我们去屿城吧。”
他的话音一落,对面的三人顿时面色大变。
温帆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问道:“温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执不以为意地呵了一声,站起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倾身,以缓慢的语气说道:“怎么?去不得吗?哦,对了,那里是你的老家,听说有不少人,不守妇道呢,的确去不得。”
“温执,你——”温帆的冲动被温书记和祝怀曼及时制止,他们两人紧紧夹住了他,防止他有过激的行为。
温书记道:“小执,和你大哥道歉。”
温执却在这时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温书记,看来你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难道你都忘了,我妈只生了我这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大哥呢?如果要论个先来后到,那也应该是他喊我大哥吧?二弟?弟妹?”
说完,温执并没有去观察几人的反应,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的争执,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家常便饭,每次都如此激烈,却又总是无疾而终。
温执心想,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次次地叫他来面对这样的场面呢?难道不能让他在房间里,平静而安宁地度过这一天吗?
他如今已经学会了抽烟,娴熟地掌握了技巧,尼古丁的苦涩从舌尖逐渐蔓延至肺底,仿佛经过一道过滤,将他心中的怨恨再次唤醒。
他静静地聆听着隔壁刻意制造的撞击声,笑了笑。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那晚江月汐柔媚的眼神和娇弱的身体。
也是让人佩服,那么烈性的药,把她折磨得不成样子,她依旧是死命扛下来了。
明明中药的是她,可谁知,没忍住的是他?
他把烟摁灭,起身走进卫生间。
隔壁的动静没多久就停歇,温帆抽身退开,抽事后烟。
祝怀曼躺在一边,瞪着天花板发呆。
温帆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说道:“他从未喜欢过你,你这般痛苦,倒好像是我拆散了你们两个。”
祝怀曼微微一动,缓缓起身,走进了卫生间。水流声轻轻响起,她在镜前整理自己,换上了一套睡裙。
再次走出卫生间时,她的面容已恢复了平静。
祝怀曼说:“他喜欢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深爱江月汐。”
“江月汐啊……”这个名字他知道,从他们回来后,温执身边的人他早就查清楚了。
他与温执,如同冰与火,不能共存。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要么温执将他置之死地,要么他让温执万劫不复。
但在生命终结之前,他绝不让对方过得如此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