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樊公子,不知这是何物啊?”王猛皱了皱眉头看向樊灌。樊灌随意的笑着回答:“王县令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吗?”王猛看向韦钟,韦钟会意,站起身来到了两个木箱子前边,然后伸出手缓缓的打开了两个木箱子,然而木箱子里边的东西却是叫王猛三人大吃一惊,两个木箱子里边都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樊公子这是何意?”王猛故作不解的看向了樊灌。“王县令和韦县尉远道而来,为了帮助我武功县的百姓,这些都是樊某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还请二位不要推辞。”苏道贤也是满脸惊讶的看向樊灌,他的眼底有着一丝思略,他不知道王猛二人会不会收下樊灌的银子。而王猛在听完樊灌的话之后,并没有答话,公堂之上,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樊灌也没有着急,只是面带微笑的盯着王猛。半晌之后,王猛才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便笑纳了,多谢樊公子了。”说完王猛便叫衙役将两箱子银子搬了下去。樊灌见王猛二人收下了自己的银子,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灿烂,他看向王猛询问道:“不知王县令是哪里人氏啊?”“在下北海郡剧县人氏。”王猛回答道。王猛的回答倒是叫出乎樊灌的意料,他明显的注意到樊灌脸上的笑意一僵,但是樊灌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有些不死心的询问王猛:“王县令原来是北海人氏啊,樊某还以为王县令是关中人氏呢。”王猛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是北海人氏,只是后来游历四方,在关中待过几年的时间罢了。”而此时,王猛已经敏锐的发觉,樊灌此时已经面带假笑,也不似刚才那么熟络了。最终,樊灌在和王猛几人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借口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就离开了县衙。等到樊灌离开之后,苏道贤也是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王猛与韦钟,说道:“王县令、韦县尉,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王猛看出了苏道贤眼中的那抹敷衍,也没有强留他,便点了点头同意他回去了,苏道贤离开之后,韦钟这才询问王猛:“景略,你明知道那樊灌就是一个畜牲,为什么还要收下他的银子啊?”“欸,韦兄,此言差矣,白白送上门的银子,谁能不要呢?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樊灌回去就该要调查我们身后的背景了。而且,韦兄你想想,樊灌的这些银子应当都是从哪里来的呢?”韦钟想了想说:“那自然是搜刮民脂民膏了。”“嗯,不错。”王猛微微颔首:“如今樊灌给我们送银子,无非就是想要拉拢我们,我现在当着他的面收下这些银子,一来是故意向他示好,二来则是麻痹他,使他暂时放松对我们的戒备,这样的话,没准我们就还可以从他的身上查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更何况,最后我们还可以将这些银子的一部分又重新散发给老百姓,给太子好好营造一下声望呢。”“景略,为什么是一部分银子啊?”韦钟有些不解的问道。“韦兄,虽说这些银子里肯定是有老百姓的钱财,但是绝对不可能都是老百姓的钱财,即便都是,就算我们全部归还给他们,他们还是守不住的。而如今,老百姓肯定是对樊灌心有怨气,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我们到时候归还钱财,其实老百姓并不在乎是否全部归还,他们只在乎到底有没有人出来替他们发声罢了,如今大秦初建还没多久,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我们届时给老百姓归还一部分,是为了替太子收拢人心,至于剩下的一部分,自然是上交给太子,万一以后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便可以直接去用了。”韦钟听后也是激动的一拍大腿:“景略啊,到底还是你聪明,这样的话,一来,老百姓会对我们感恩戴德,二来,我们还可以凭空多出一笔钱财,可谓是一举多得啊。”王猛笑了笑:“好了,韦兄,今天时辰也不早了,一路上赶路也够辛苦的,还是早些休息吧。”“嗯嗯,你也是。”随后,两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厢房去休息了。樊灌回到府邸之后面色阴沉无比,周师爷小心翼翼的对他讲:“公子,这姓王的看来不是王司空的子侄啊,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樊灌正为自己送出去的两箱银子烦闷不已,他耷拉着脸说道:“不急,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收下了我的银子,那等过几日便去试探一下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若是他们愿意站在我们这边的话,那我也不介意送给他们这两箱银子,反正以后我有的是手段叫他们吐出来,要是他们不愿意,那就怪不得我下手狠辣了。”周师爷连忙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公子,高,实在是高啊。”次日一早,苏道贤来到县衙之后,便看到了王猛和韦钟身影:“王县令早、韦县尉早。”二人也是向苏道贤打招呼:“苏县丞早啊,吃过早饭了吧?”,!苏道贤点了点头:“嗯,吃过了,不知二位吃过了没有。”“我二人早上起的早,出去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在路边吃了早饭。”韦钟回答。王猛突然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询问苏道贤:“苏县丞,我今早看城南大约有二十亩地,好像已经都荒芜许久了,怎么没有人去耕种啊,那是谁家的地啊?”苏道贤想了想说:“哦,王县令说的那地原本是荒地,后来嘛…”苏道贤停顿了一下说道:“后来嘛就成为樊灌的地了。”王猛听完苏道贤的回答之后继续问道:“既然是荒地,那为何没有收归国有呢?还是说是收归国有后分配给樊灌的啊?”苏道贤苦笑一下:“那地本来就是荒地,没有人管,后来倒是有几个逃难而来的人在那片地上耕种过,只是,最后变成樊灌的了,至于是收归国有后分给樊灌和被樊灌占用,这重要吗?又有谁会去管呢?”王猛从苏道贤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无奈与嘲讽,他隐隐似乎是猜测出了什么,但是他依旧没有说出来。而苏道贤则是询问王猛:“王县令,那吴福人呢?他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啊?”“吴福啊,我让他还在厢房里住着呢,至于他的事情嘛,我和韦县尉还得再仔细调查一下才行,毕竟现在也就只有他的一面之词,我们亲眼看到的也就只有樊府奴仆在县衙门口殴打他罢了,这件事情昨日樊灌不是已经委托我替他向吴福赔礼道歉了嘛。”听了王猛的话,苏道贤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他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暗笑,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谁看见不会眼红呢?可是若是因为钱财而抛弃做人的底线的话,那他还配叫做人吗?“王县令,之前堆积的公文处理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多谢苏县丞的好意了,不过公文那些都已经被我处理的差不多了,今天我想应该就可以处理完的,就不劳烦苏县丞了。”苏道贤见状,也点了点头:“那行,王县令,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到街上逛逛了,公文那些实际上在咱们武功县也不是很多,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嗯嗯,苏县丞那你先去忙吧。”然后苏道贤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县衙,看着苏道贤离去的背影,韦钟走到了王猛的身边低声道:“景略,为什么我觉得这苏道贤今日对我们的敌意怎么就这么大呢?”王猛笑了笑没有回答韦钟的这个问题,而是对他说:“韦兄,走吧,陪我一起去吧剩下的那些公文都处理完吧。”“那不是你这个县令的事情吗?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韦钟开玩笑说。“欸,韦兄,反正你这会也没有事情做嘛,不如就陪我一起处理一下公文了。”直到未时,王猛和韦钟才把之前堆积的所有公文都处理完毕,看着桌上的公文,韦钟感叹道:“没想到这处理公文也这么累啊。”“韦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行动,你有什么想法啊?”韦钟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景略,接下来我们怎么安排我都听你的,要我说的话,我们现在就应该去收集一下那樊灌的罪证,或者先拿吴福的事情向他开刀试试。”“韦兄,这些事情切不可操之过急,诸葛武侯的兵法二十四篇有云: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我觉得我们现在应当表面上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看看樊灌会不会自己露出破绽来,至于吴福的事情,我猜测,三到五日之内,那樊灌一定会出手干预的,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就该想着怎么去获得他在武功县所犯下的事情了。”:()秦武桓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