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人群分成三份分别进入三条路,也只有一条是活路。可是如果就这样打道回府,人质就有危险。
石坚在部署计划分三队进入,他完全对自已领导的地位的自负和神女峰洞的无知,黎想此时什么都听不见,以旁观者的清醒和独立看着一群入局者走向迷途。他已经开始恐惧。
石坚盯着黎想,问黎想的意见:“黎想,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本来可以什么都不说,可……
黎想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有危险。”
寒时垂下眼睛,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黎想,石坚眯着眼睛,欲言又止。
黎想目光黯淡下来,接着说:“我出差期间见过,类似的山洞,有很多路,可只有一条是生路。”
师傅说道:“这孩子,走不通再折回来就行了呗。先救人质要紧。”
大家也都觉得黎想小题大做。
“可要回不来呢?”黎想侧着头,余光扫着每个人。
这一下把大家都问住了。寒时依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他的答案很清楚,不管黎想去哪他都会去。
“至少2个人!”探路至少要三个人。还是没有再有岔路的幸运情况发生。
“这根本就是在赌!”五队的一名队员情绪激动起来。
那幽暗的地道仿佛变得越来越窄,其实道路还是一样,不过是人心的包袱重了。
“别说了,那只是你的想象。”石坚在一旁说道。“你要是怕死,可以不去。”
石坚带着人就要进去。可大家都没有追随他进去的意思。
石坚轻笑,语言犀利不留情:“怎么?都变怕死鬼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信他的。”
有个看起来脸小小的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先回去,找技术来。”
石坚瞪了一眼他,“那时候,人都死透了。”
这时候五队另外一名同志跳出来:“黎想,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你们,凭什么我们要跟你一起冒险。”
“出风头的是你们,我们永远都是被拉过去垫背的。明明是一起查的案,最后功劳都归你。”
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是一把刀朝着黎想剜过去。
石坚推开自已的手下人:“伟明,你吃枪药了。”
师傅看情况不对,赶忙补充道:“都是一起打仗的兄弟遇事说事,不要吵架。自已人互相拆台。干嘛呢。”,之后又对五队的人恢复了笑脸:“不是两个人吗!
我算一个,我去带头探路。当然黎想也是带队。真遇到问题,算我们的,我们先走两条路。没问题的话,大家跟上。如果有问题,那大家走那剩下的那条路。我资历高,我先走。如果我半小时没回应。黎想你再走。”
黎想低声吼道:“师傅!”
“你不用再说了。做自已该做的吧。”
黎想心中一直有个父亲的背影,他明明没见过自已的父亲,可他总出现在自已人生重要的时刻。看着师傅的背影此刻却觉得和自已的父亲重合。
一共三条路,一条从外面看着是蜿蜒向上,一条相反,还有一条最复杂,摸不准。师傅选了最复杂的。
“再见!”师傅跟大家挥手,像个战土。
黎想终是没有说一句告别的话,师傅就走了进去。
黎想背过身,背对众人,他的正面是寒时。那是怎样一张痛苦的脸只有寒时能看得见。
一个小时过去了。师傅没有再出来。
黎想开始一直看手表,1个小时以后黎想就没有看过手表。
石坚给局里发了信息后朝着黎想走了过来,尝试打破僵局,先冲着寒时点了点头,随后对寒时身旁的黎想说道:“黎想,黎叔的事儿我很抱歉。他都是要退休的人了,还摊上这事儿。”见黎想不理他,他清清嗓子,又转换了一下思路:“我也有师傅,我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他是真的挺保护你的,也是名优秀的老警察。值得我们敬佩。不过现在你要振作起来。”
谁知道,一阵沉默之后,“砰”黎想把手里的表摔了出去。但凡能真的感同身受,就说不出这糙诞话。那么多年亦师亦父的羁绊,随着那表的破碎而终结了。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好的结局。师傅的故事就这样结束在这狭小的通道里。
黎想不能接受,刀到底都扎在自已心里,只要往里看,就能看到一颗血肉模糊的心。
“黎想,黎想,你去哪啊?你现在不对劲,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先冷静一下。”石坚追着黎想,走到了第二条向下的通道入口。
众人都低头沉默,时不时抬眼看看黎想,看看石坚,这一次他们都对不起黎叔,说不怕死是假的,谁不怕死,越是这样,打心眼里的钦佩之情已经溢于言表。黎叔的死让大家都成了哑炮,没了之前的张狂劲儿。即使没有黎想,六队的人也真的让人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