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太君主仆几乎可以说是夹起尾巴落荒而逃,唯恐慢一步,苏倾玥便翻脸不认人,无差别攻击,让她们再不能全身而退。“取笔墨。”苏倾玥声音响起。不多时,茉莉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苏倾玥拿起狼毫笔在宣纸上落点为字,唰唰几下,字成笔停。“待字迹晾干,拿去贴在府门前。”苏倾玥的目光满意的从宣纸上一扫而过,她将狼毫笔递给茉莉,人已往外走。茉莉的目光落在宣纸上,可惜她不识字,只觉得那字凤舞龙飞,惊为天人。虽不懂,却丝毫不影响茉莉行动力十足将宣纸卷起,拿去找人贴起来。陶老太君在陶嬷嬷搀扶下终于走出苏宅,主仆二人从偏门出。雨已经停了,倒是不用陶嬷嬷再撑伞。那油纸伞又重又大,单手撑实在是吃力,全凭意志力硬撑着。天晴了,可陶老太君的心却没随着太阳出来变得晴朗,反而阴云密布。“阿陶,你说北安侯府,会毁在我手里吗?”陶老太君抬眼看着晴空万里的天,心情却变得无比的沉重,“我不愿成为北安侯府的罪人。”可都到了这一步,她能力挽狂澜吗?她那糊涂拎不清的孙儿,她搭台,他拆台,她为他收拾烂摊子,已经力不从心。“老太君,老奴——”‘吱呀’,偏门刚关上没多久的门,开了。陶嬷嬷要安慰陶老太君的话,因这突兀的声音噎住。主仆二人回头看去,见是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无视她们主仆,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一旁,一人负责往墙上刷东西,另一人负责将卷成一团的宣纸摊开,贴在墙上。那两个小厮见宣纸贴好,他二人拎起东西进府。随着偏门关上,陶老太君道了一声:“我们去看看。”主仆二人上前,停在那刚贴的宣纸前停下。“混账!”陶老太君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气得破口大骂:“苏倾玥,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她这般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她就不怕遭报应遭天谴吗?”“她已经没了丞相府庇护撑腰,她怎么敢瞧不起我北安侯府的?”陶老太君气到极点,那是心脏猛然一痛,她猛地捂住胸口,疼得面容扭曲。“老太君——”陶嬷嬷惊呼出声,慌忙将人扶住。陶老太君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人没了,但她实在是生命力过于顽强,她靠着陶嬷嬷,一双眼死死盯着那张纸,她恨不得上前撕掉这张侮辱性极强的纸。可她不能!“回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陶老太君一说完,全身都脱力了。陶嬷嬷扶着陶老太君上马车,不忘回头看一看那张纸。那纸上的字,她认不得。但能让小姐如此动气的,写的必定不是好东西。少夫人,当真是要将脸皮撕破到底,与北安侯府老死不相往来吗?主仆二人离开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苏宅偏门再度打开。男儿装扮的明月与青凤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北安侯府的人与狗不得入内,闹事者棍棒候之。”明月声音响起,她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一旁的青凤身上,她眨眨眼睛:“小姐这招,侮辱性和杀伤力兼具呀。”青凤面上也有了笑意,“走吧。”马车已经到了跟前,二人上了马车,缓缓驶离苏宅。-九千岁府邸。“主子。”陈拾人未至,声音已经远远地响起。从声音听来,他心情甚好。陈拾心情自是极好的,原本他该是启程前往江南查水患一事。但主子怜惜他,紧要关头时将他留下,派了旁的人去。容瑾站在梅花树下,苏倾玥救下的那只狸花猫,此刻正趴在他肩头上。陈拾已经来到跟前,他候在一旁,态度十分恭谨:“主子,几日前您吩咐之事,已有结果。”容瑾容色未变,他眸底却是渐起波澜,只听他道:“说。”“是。”陈拾得了令,忙娓娓道来他调查到的真相:“苏记恩与苏小姐断绝父女关系,乃是苏小姐主导。苏记恩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他的夫人私下联手娘家人私放印子钱。此事,被苏小姐知晓,并暗中掌握了未被销毁的证据。”“在苏记恩不同意与苏小姐断绝父女关系之时,苏小姐将证据摆出来威胁苏记恩说:若是他不答应,便将手中掌握的证据送到主子您手中。”容瑾与苏记恩那只老狐狸不对盘的事,乃是朝野皆中,双方都想抓到对方的把柄,上告到陛下面前。苏记恩自然是不愿面临被容瑾狠压一头的局面,结果显而易见。容瑾听到这里,眼里浮现一抹兴味,他道:“她倒是聪明。”陈拾听见了,并未见缝插针夸一句,他只顾往下说:“苏记恩本想索要苏小姐三分之一的嫁妆,但被苏小姐明确拒绝。万般无奈之下,苏记恩只得答应与苏小姐断绝父女关系且将她从族谱除名。”,!“还有一件趣事。”陈拾话到这里,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容瑾,虽只看见背影,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的八卦之魂在燃烧,“苏记恩的两个女儿和二儿子,对苏小姐出言不逊,被苏小姐碾压性吊打,三人因此还被苏记恩狠狠训话一番。”了解此事之后,陈拾对于苏倾玥,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这男子为尊,女子离了父家夫家便举步维艰的朝代,苏倾玥一己之力脱离这二者自立门户,实在是女中豪杰,这气魄与心性委实不输男子。“证据,可有拿到。”容瑾声音依旧老样子,听不出喜怒波澜,但在陈拾看不见的地方,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弧度,却是将他彻底出卖。“有。”陈拾忙将怀揣怀中的证据取了出来,“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苏记恩大舅子,若不是他想留份把柄为了日后好威胁苏夫人为自己谋取利益,属下也拿不到这份证据。”陈拾双手捧起证据,他道:“请主子过目。”容瑾却不转身,他只是吩咐陈拾:“将这份证据送去北安侯府,务必亲自送到陶潜手中。他在朝堂上被苏记恩使绊子,险些受牢狱之灾小命不保,心中必定恨透苏记恩,我们不如雪中送炭,给他一个反咬苏记恩的机会。”陈拾心下一动,当即拍马屁道:“主子为了苏小姐,可真是深思熟虑,计之深远。”容瑾听出陈拾话语间的揶揄,他面色一沉,声音异常冷戾:“陈拾,别乱拉郎配,我与她绝无可能。”他与她,可是……容瑾一语毕,他又补了一句:“你只需记住:你待她需得如你待我这般,将她当成你的第二个主子!”:()休妻?我反手送你家破人亡大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