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藏看了看木桶里欢游的花鲤,笑问:“夏姑娘这是要去放生池?”
夏之秋四下观望了一番,见没人才放松下来:“是啊。”
“嗯……”他掂了掂手里的分量,道,“这一桶鱼多,比旁的桶要沉上不少,不如让我帮忙提着,夏姑娘也好松快片刻?”
“好……好啊……”夏之秋受宠若惊地笑了笑,不忘向他福身作礼,“多谢公子了。”
两人就此偕行。
“夏姑娘很客气。”楚藏说。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为她特意慢了下来,夏之秋小步疾走,想跟上他原本的步伐。
“客气些,不好吗?”她不太明白。
楚藏又放慢了些步子,思索了一会儿,笑道:“好,自然好。”
“哦,对了!”夏之秋忽地想起,“还没深谢楚公子替我备车马和禀明家父呢!”
“小事而已,夏姑娘就算不这般客气地道谢,楚某也不会记恨在心的。”
她被这句话逗笑了:“那我便这般不客气了。”
“嗯?”
夏之秋明知故问道:“楚伴读今日来普觉寺,府上公子怎么没有随行啊?”
他微微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她这是在打趣他,当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公子很喜欢笑。”夏之秋凝望须臾,忽然开口。
“何出此言?”
“嗯……”她想了想,“每次我见楚公子,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的。”
楚藏遂反问:“喜欢笑,不好吗?”
这俨然是学她的口气,夏之秋也笑:“好,当然好。”
原林野径,两人身影愈行愈远。这样的山林,这样的漫谈,倒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恬适。
灯青去而复返,远远见自家小姐同楚公子一道,识趣地不上前打扰,在原地乖乖等着他们过来。
楚藏搁下木桶,池畔便有了三桶鲤鱼,摆着尾在狭小的木壁之间打转,夏之秋虔诚地跪坐下来,将鱼儿送入放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