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兰一脸无辜道:”三妹妹本来是被ㄚ环扶进房里歇息,可是母亲进门得知此事,就要人把三妹妹架进正房,说是要处置她呢!”
知道是母亲所为,沈元蓉不禁睁大了杏眼,道:”处置?”
母亲虽不喜沈茉芊,但毕竟也是沈守华的骨肉,身为大家主母,她也从不吝惜作好表面工夫,即便这次沈茉芊擅自离开了庵堂,顾及到沈府的颜面,母亲还是瞒下这件事,只把沈茉芊关进院子,怎么这回却突然要大费周章处置她了?万一沈茉芊拿翘了,藉落水一事装病,弄个不好,母亲不就得了虐待庶女的罪名?
虽注意到沈元蓉变了脸,沈元兰却还是幸灾乐祸道:”姊姊不用担心,母亲这次可是有理有据,光是勾引外人这条,就够用家法把她打死了!”
讲到这,沈元兰不禁窃笑。
等了那么久,今日终于能解决沈茉芊了!
沈元蓉没空陪她高兴,急道:”妳快带我过去!”
二人匆匆赶到了正房。
一进房,就看见沈茉芊正跪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一头披散的秀发还带着湿气,一根根如水藻般卷曲在她苍白的脸蛋上,配上她此刻的面无表情,整个人几乎是毫无生气,若不是她还直挺挺跪在地上,沈元蓉恐怕还以为地上的少女已经是个死人。
薛娴真就坐在主位上,一旁站着几个壮手粗脚的嬷嬷,连平日不见人影的沈元茗也罕见的坐在她下首,一整个屋子都快被占了一半,薛娴真靠在猩红的坐垫上,一看见沈元蓉二人,立刻招手要她们过来,道:”一大早就这么晦气,刚才没吓着你们吧,先坐下再说。”
沈元兰迫不期待的占了薛娴真旁边位子,跟在后面的沈元蓉忍不住看了沈茉芊一眼,表情闪过一丝复杂,但还是跟着沈元兰一起坐下。
薛娴真笑着看了看在场的人,似乎是很满意自己完全主控一切,她端起茶来轻啜一口,慢悠悠道:”无论是有意还无意,终归是有了肌肤之亲,还是当着众多贵人前面,芊儿,这回相府是真的容不下妳了。”
沈茉芊连一眼也没抬,她表情麻木,对薛娴真话中的威胁毫无反应。
薛娴真眯起眼,眼角凝上了些冷酷,却还是柔声道:”本来呢……按照家法,败坏家门,只有剃度出家这条路可走,可是世子刚才亲自向我许诺过了,母亲一心为妳着想,更没有不同意的道里,但越王王妃那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语断,脸上的笑容也一并褪去,只听薛娴真冷声道:”芊儿,不少ㄚ环都能作证,为什么妳要故意跳进湖里?”
她一说话,四周的都悄然无声,一对对如炬的目光在沈茉芊身上来回审视。
沈元兰忍不住在一旁帮腔道:”姊姊原来是妳自己跳进去的?!大冷天的,总不会是想图个凉快吧?”这俏皮话说得不是时候,要不是沈元兰平日给人单纯无害的印象,大家都以为听出里头满满的挑衅了,沈元蓉微微皱眉,看她的眼神带上了些责怪之意,沈元兰则一脸无辜的对她睁大眼。
坐在一旁的沈元茗倒反常顺着话接下,她讥讽道:”哼!这时机挑得真好,右边是顾公子和世子,左边又是二皇子,三堂妹果然是天生福气,被哪个救上来都不吃亏呢!”
薛娴真嗔她一眼,道:”妳们说这什么话!大家别再瞎猜了,芊儿还是妳来解释吧,看是要给王妃怎么样的交待?”
面对众人一致的冷嘲热讽,沈茉芊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她抿着泛白的唇,清秀的脸庞是少见的哀戚,只听她冷冷一笑,嘴角却没有任何起伏,哑声道:”母亲不是为我着想吗?怎么只肯听ㄚ环一派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