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成这幅样子,还是华山派席大弟子呢?我怎么说来着,喝酒不在于酒量大小,而在于酒品高低,有量无品,喝得再多,也不过只是牛饮,这位令狐冲少侠……”
“难怪!”
裘大器轻笑一声,打断了他。
符孝杰好奇地问:“难怪什么?”
“世兄有酒品,一杯就倒了。”
符孝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比令狐冲先醒过来的优越感,顿时荡然无存。
裘大器没再理会他,让正气盟的弟兄,把令狐冲抬入自己所乘的马车,她则翻身上马,愣愣地看了眼金色夕阳下的江面,那座临江而建的高楼。
还有,那临江仙。
“一壶浊酒喜相逢……说的是我吗?”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江湖迢迢,岁月朝朝,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佩刀女子挽动缰绳,拨转马头,回眸之时,眼眸中似有无数风情流转。
符孝杰见醉酒汉子睡进了裘大器的马车,而她宁愿骑马,也拒绝和自己同乘一车,心中顿时对令狐冲生出莫大的敌意。
“该死!”
他看着女子的背影,眼神阴冷,狠狠地放下车帘。
正气盟的人马渐行渐远,码头上复又平静下来。
“可惜啊!”
麻衣相士收回目光,不知在可惜什么,他转身看向正收拾家伙什的渔夫,那只癞头鼋还是没能卖出去,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偶尔探出头,看向旁边的相士。
“先生在可惜什么?”
老渔夫问道。
他原本极厌恶此等摇唇鼓舌的江湖骗子,故意与他作对,遮他的话头,只是这一天下来,麻衣相士再三避让,弄到渔夫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惜你的灵鼋没卖出去,我的神卦亦无人问津。”
麻衣相士笑着答道,起身将自己松垮的裤腰带,再往里勒紧一点。
渔夫将大木盘中的水倒走,摇头道:“明日吧,或许明日你我都能开个好张。”
相士笑道:“明日有明日的缘法,今日有今日的客人,再等等看吧,有缘者自会来的,说不定你我……就两难自解了。”
“这天就要黑了,哪来的客人?”
渔夫望向江面上的斜阳,十分怀疑,只是这相士表现的风轻云淡、高人做派,好像煞有其事,他看着自己捕获的大鼋,上百斤重,滑不溜手的,搬来搬去确实十分麻烦,不由地问道:“你真算得准?”
麻衣相士轻轻一笑,只说了三个字。
“信则灵!”
这边话音方落,便见一道身影沿着江边过来。
“先生,你真算得准!”
老渔夫大喜。
麻衣相士笑而不语。
只是待那身影近了,老渔夫立刻变了脸色,暗道晦气,看样子又来了个耍嘴皮子的,他连忙把手中的大木盆,扣在灵鼋背上。
“小师父,留步!”
那小尼姑悄步走在江边,听见喊声,朝着码头这边望来,再三确认是在喊自己后,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