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上的乌鸦振翅飞走,羽毛乱舞。这些黑鸟是专门用来时刻监视她的,充当了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第二双眼睛。
虽然一直有盯着,但每天他回来之后还是会立刻全部再检查一遍。
鬼使神差的,他们就那么一动不动地遥遥相望,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视野里的男孩忽然消失,紧接身后开锁的叮当脆响。她机警地回头,果然撞见他正推开门。肩上立着一只眼珠猩红的乌鸦,扭头快啄着羽毛。
虽然这里是第十一层楼。但他一眨眼就能上来。
男孩锁好门,站在玄关处,利落地解开斗篷,脱掉长袍。再取下腰间的长剑,上下看了一眼之后,毫不留恋地抛到衣服上。
新制的人偶接住了丢来的各种东西。这个人偶是恶魔的款式,生前是当地某位威名远扬的吸血鬼公爵。
男孩威严的金色眼睛转向她,手指弯曲蹭了蹭鸟黑色的脑袋。
“既然做了乖乖看家的好孩子,为什么不过来?这次不罚你。”
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闲淡。
她切了一声,耷拉着肩膀,磨磨蹭蹭挪了过去。距离不长,她去得很慢,离开阳台微弱的光明,缓缓步入了森然的阴影。
一边不满地想着他有什么资格不许她出门,一边不情愿地钻进带血的怀抱。
不能拒绝他的拥抱,不能乱跑,离开他的视线。
小恶魔好动活泼的童年,就是这样被恶龙百般管束的,实在是太不幸了。
唯一可供发泄的体力活,可能就是骑在龙身上动的时候了。
“今日在下七层见到了叔叔。那家伙也算有点手段,真是个好叔叔,比那群蠢龙有意思。”
说话间,哥哥微微仰起了头。他眯着眼,看上去还挺享受。
叔叔——?
她侧坐在他的腿间,撩开他脸颊上的鬓发,绕去尖尖的恶魔耳后,用热毛巾擦拭沾上的血迹。
替哥哥清理身体,是逃不掉的‘家务’。也是为数不多的,明明有快捷魔法,却非要她来做的琐事。就像是某种强调。必须叫她亲眼看清楚那些血和痕迹,让她明白他为她做了什么一般。
心中想起那个主动找上门,自称是“孩子们的叔叔”的妩媚女子。来到深渊后这女子给她寄了很多礼物,是个很亲切的魅魔。
她最近看的书就是叔叔送她的魔法书籍。哥哥检查之后留下了。
这些魔法书大多是恶魔语的译本,也有少数龙语原典。作为小恶魔,她天生精通深渊语,什么种类的恶魔语都会说会看,但对龙族的语言是一窍不通,只是能勉强听懂——这可能也是她不大清楚在世界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一大原因。
所以她孤身一人的时候就只捡恶魔语的看,等哥哥回家之后再一起读龙语古籍,由后者在烛光下一句句念给她听。多数魔法原典都进行了加密,需要用特制的燃灯照耀才可阅读。
现在想来,她的龙语就是哥哥一手教会的。
叔叔是妈妈的亲姐姐,至于为什么要叫她叔,女人解释:“因为我很厉害,大家都这样称呼我。”小恶魔根本没听懂,但还是顺着她的意,从此这样喊她。
不管遇到叔叔后一起做了什么,哥哥心情都很好的样子。小恶魔仿佛看到了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深渊……可怜的下层深渊子民还不知道来了一位什么魔王,对往后会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当哥哥接受她的服务时,就像被主人抚摸的猫咪一样放松惬意。
愉悦到,尾巴尖在悄悄蹭她小腿。
无论犯下了何等罪行,他也依然只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举手投足间还是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稚气和活泼。还是很喜欢跟妹妹玩一些无聊的小游戏。或许是已经养成了习惯。
蹭着蹭着,忽然用力一卷,紧紧地勾住了她。
“唔……”
湿热在嘴里蔓延,急迫的呼吸声无限放大,近在咫尺,舌头黏糊糊地探进嘴里搅缠,公寓里一时间只剩暧昧的喘息声与吞咽声。
纸夭黧被尾巴的主人抱着吻了一会儿,把毛巾冲人偶一丢,努力挣扎着推开了他,哼了一声道:
“不想擦的话,就早说。”
哥哥按着她的脑袋,迫使她再次凑近,低头舔舐她嘴角边在方才的激吻中流下的银丝,脸色却不怎么好,甚至交织着不耐烦:“先喂我,我主动了那么久,你怎么毫无反应?一定要我说清楚?嘴张开,像我刚才那样,把舌头缠进来。”
她非常主动地把哥哥按在沙发上,在他写着意外和满意的眼神注视下,张嘴亲过去,快要贴上时,她能看见哥哥也伸出了舌尖。
但是她不等碰上就跳下沙发,头也不回地跑了。
于是又被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