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摸了摸扶楹的头,“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我今天先不走了。”
他要带扶楹一块走。
既然把一直经受风雨的小花移植到了盆里,又将它搬到了自己的屋内,那便没有未等它长大就擅自抛下它的道理。
那是你选的花,你既养了它,那便要负责到底。
扶楹这朵小花,若是他不来,他在风雨中习惯了便也能熬过去,可如今自己来了,若又抛下他走了……
那么他便会变成一朵枯萎的花,再没了生命力。
席玉当然不能这么做,况且若不是原主那一推,他本该是这世间最聪明漂亮的花。
……
闻人偃已经感到了京都,但在进宫前,他自然打算联系席玉。
一收到信号,季青洲便来见他,闻人偃知道这是席玉最为信任的下属,对他的态度还算好,俩人选了一个隐秘的地碰头。
只是越听闻人偃的眉头便蹙得越紧,“那狗皇帝竟然差点杀了席玉,他怎么敢?”
而后,便是对叶维风的诸多咒骂,他是草原上长大的性子,不比中原人讲究含蓄礼节。
草原的西风哺育下的男儿,野蛮却也自由,想骂便骂了。
季青洲总算找到了知音,之前他还顾忌君臣之礼有所收敛,可如今越听闻人偃骂叶维风,便越是痛快。
“岂止如此,他还不止想杀将军,还想将他五马分尸剥皮示众呢!”季青洲继续添油加火。
闻人偃忍不住长叹一声,“若那时他愿意随我回了草原,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副田地,我这次来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带回酋国。”
听到此话,季青洲转了转眼珠子,却是有了别的计较,“这恐怕有些困难,毕竟京都是将军土生土长的故乡,这里有他的根,有他在乎的人。”
此话一出,闻人偃有些沉默,不知是哪句话刺痛到了他,让他微微撇过了头。
“不管他跟不跟我回去,我至少要让叶维风,将席玉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放出来,怎么样?叶维风同意了吗?”闻人偃问道。
季青洲点点头,“但是将军至今还未出冷宫。”
“什么?这是为何?”闻人偃提高了嗓音,颇为不解。
季青洲朝他解释道,“是九皇子扶楹,将军因着他的缘故,暂时出不来。”
“怎么又冒出一个,还又是皇家人?叶维风一父同胞的兄弟,能是什么好玩意?”闻人偃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千里迢迢地跑来京都想要带席玉走,席玉跟不跟他走另说,可如今自己为他找到了出冷宫的法子,他却为了叶维风饿死弟弟不肯走。
“你别多想,是因为将军从前欠了他,九皇子他……六识不全,将军很是同情他。”
站在季青洲的角度,他自然要以席玉的利益为先,只能先稳住闻人偃,免得他即刻掉头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