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隐晦,然而席玉却能够听得明白,叶维风虽贵为天子,但那些部下将领是席玉战场上以鲜血相交的,自然此时亦能以命相托。
“将军,您何苦忍这气,只要您一句话,兄弟们便能为您豁出命……”季青洲看着愈发消瘦的席玉,心上便愈发堵着一口气,让他难受得紧。
然而席玉却摆摆手,制止了他的下一句话,“还不是时候。”,而后,席玉伸出手在季青洲的手掌心写字,一股酥酥麻麻之感让季青洲整个人都僵硬住。
是一个“等”字,席玉的意思,是让他们等。
此时的叶维风风头正盛,无论是兵权还是政权都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要想和他硬碰硬绝非易事,需得徐徐图之。
席玉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要打便要一发即中。
季青洲拱了拱手表示明白,而后便转身打算要走,忽然又似乎想到什么似地,将一东西交到席玉手里。
“将军向来少眠多梦,在这苦寒之处只怕更加睡不好,这是我特地去找人为将军调制的安神香,希望对将军有些用处。”
说罢,季青洲将握在手心好久的安神香囊交给席玉,他一个送东西的人反倒比收礼物的人还紧张,手心全是汗,香囊被他抓得都快变形,好在东西倒确实清香。
“青洲有心了。”席玉露出一个笑容,梨涡浅现,像春风拂过梨花树,着实是一道美景。
季青洲僵硬的身体终于得以缓过来,“对了,将军,还有一件事,叶维风他将表姑娘从老家接到京都了。”
席玉拂着衣袖的手一顿,表妹雪翎?
说起来这位表姑娘,是席玉母家的远亲,但自小孤苦无依,有一段时间一直寄养在席家,可以说是与席玉以及叶维风一同长大的。
只是叶维风自小便很讨厌雪翎,但凡席玉对她亲近照拂些,叶维风不是对着席玉发好大一通脾气,便是想些顽劣的法子捉弄岳雪翎,直到后来岳雪翎实在受不了了,向席家请辞躲回了乡下舅舅家。
叶维风将她接回了京都?席玉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叶维风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
季青洲一走,席玉便走进一处草丛,对着藏在里头却不小心露出一片衣角的人说了句,“元思,找我何事?”
上官元思竟不知他是何时发现了自己,而自己又是如何露出了马脚,只是被席玉当场捉住,到底是有些尴尬的。
好在席玉没有当场戳穿他的奸细行为,只是佯装自己有事找他,给足了自己台阶和余地。
“路过……路过。”上官元思最讨厌席玉这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所有事在他身上都不叫事。
明明他已经落到这副拿石子下棋的落魄田地,可却依旧让人不由在他面前矮了三分。
上官元思有些懊恼,他离得远,什么也没听清,可偏偏让席玉捉住,倒是坐实了自己在监视他。
更烦他这副,不与自己计较的周全模样,倒显得他多体贴,自己多狼狈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