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皇子是朝梦,一个女子,或许也曾渴望过嫁人,然后相夫教子,平静的渡过一生。
“谁愿意娶我呢?”朝梦自己问自己,没有答案,然后幽幽叹息了一声。
“你不是说男人都不可靠吗?”
“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不可靠,包括霍峥。”朝梦撩开头上的盖头,转头看向阮轻芷:“所以不要信他们,更不要指望他们。”
“你是被谢夭伤了吧。”阮轻芷道。
“不要跟我提他!永远不要提!”
“可分明你害他在前,他才报复你的。”
“那又怎样,我害他之时为他心痛了,他害我之时为我心痛了吗?一定没有,他甚至会很得意,得意自己能想到那么歹毒的方式,让我疯,让我恨,让我生不如死。”
朝梦眼里露出疯狂之色,她猛地将盖头扯下来,扔到地上。
“我让他筹谋十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我让他住进大牢,让他被砍头,可还不够。我应该想一个更歹毒的方式惩罚他,可我没有机会了,他已经死了。”
阮轻芷看着朝梦咬牙切齿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她被谢夭伤的多深,深到发疯发狂。
而正如她所说,谢夭已经死了,她想发泄恨意却无处发泄,于是兵行险招,图谋皇位,打算让整个大齐跟着她一起疯。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朝梦惋惜的看着地上的红盖头,看了许久,最后踩上去一脚。
“郡主早点休息吧。”说完,朝梦转身往外走。
阮轻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转了转,忙换了一身衣服往外走。她刚要开门,霞月先推门进来了。
“郡主,您这是去哪儿?”
“我出去一趟,你守在这屋吧。”
“啊,哦,奴婢知道了。”
交代了霞月一声,阮轻芷从中院出来。此时宾客已经散尽,下人们正在收拾桌椅板凳。她看到朝梦沿着廊子去了朝春阁,于是偷摸跟在后面。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下人们收拾差不多已经回房休息,整个府上静谧下来。这时候,朝梦换上一身女装从朝春阁出来了。
她跟在她后面,从西后墙翻墙出去,然后在巷子里东拐西绕的,来到一栋宅院前。朝梦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翻墙进去。
阮轻芷心说她这大半夜换上女装偷摸出来,莫不是约会情郎来了?
她并非无端猜测,之前她看到过她脖子上的痕迹。
等朝梦进去后,阮轻芷绕到宅院前瞅了一眼。
“和瑞伯府。”
对这个伯府,阮轻芷没什么印象。
她想了想,还是翻墙进去了。摸索了一圈,因听到类似鸟叫声,她找到西院,翻到墙头,见朝梦站在院中学鸟叫。
正房都暗着,过了一会儿,东屋的灯亮了。
接着一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披着外裳开门出来了,看到朝梦在院中,他微微叹了口气,似是无奈,而后才上千向朝梦行礼。
“大皇子,今日是您的洞房夜,您,您不来微臣府上。”
朝梦笑了一声,扯下发髻,满头乌亮的头发散落下来,又穿着女装,此时完完全全就是个女子了。
“朱御史可真会开玩笑,我这女儿身怎么入洞房?”
朱御史?
阮轻芷对和瑞伯府没有印象,但对这个朱刺史有印象,据说是个刚正不阿的言官,因言辞犀利得罪过不少人,前不久刚上书一封,列举太子数十个罪名。惹太子大怒,当庭跟他吵了一架。
或许就是因为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为官十多年,还是个小小的御史。
“大皇子……”朱京看了一眼披散着头发的大皇子,脸上有些许惊慌。
“叫我朝梦。”
“这于礼不合。”
朝梦笑了一声,接着跑过去竟抱住了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