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被动了手脚的木桩脆弱至极,虽没有被打到,但因着震动,竟发出一声脆响,猛地断裂开来。
轰——
轰隆!!
“当心!!”
刘非眼前一黑,巨大的土石从天而降,瞬间砸下来,他根本来不及爬起,更不要说逃跑。
嘭!
有人一下子扑上来,死死抱住刘非,将刘非护在身下。
刘非并没有感觉到预期的疼痛,只是身子一沉,坍塌的巨响平息之后,刘非慢慢睁开眼目,只见赵歉堂死死抱住自己,额角有血珠流下来,滴答滴答的往下滑,染湿了刘非的面颊。
火把掉在地上,四周一片昏暗狼藉,刘非几乎动弹不得。
“刘非!!刘非?!”是梁错的喊声。
刘非连忙道:“我在这里!”
梁错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道:“你可有受伤?”
刘非并没感觉到任何疼痛,道:“非无事,但是赵歉堂受伤了。”
赵歉堂忍着疼痛,稍微动了一下,登时狠狠倒抽一口冷气,他努力翻身而起,背部的土石哗啦啦的掉落,手臂呈现不正常的姿势,应该是断了。
刘非赶紧扶住他,这里条件简陋,必须出去包扎才行。
刘非让赵歉堂先坐下来,自己在四周查看,周围的路全都被土石挡住了,到处都是呼救之声。
透过土石的缝隙,刘非似乎隐约看到了梁错,道:“陛下,你那边怎么样?”
梁错的声音传来,道:“朕无事……”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梁错的嗓音。
刘非的身后竟然有人,那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手里握着一只锤头,是那个矿工头子。
矿工头子疯狂的大笑:“别过来!!只我要再轻轻敲一下,这个矿洞就会彻底坍塌,谁也别想走出去!!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梁错的嗓音焦急的传来:“刘非?刘非你那边怎么样?”
刘非眯起眼目,镇定的打量那旷工头子,赵歉堂身受重伤,梁错等人又被大石头隔开,能阻止矿工头子毁坏矿洞的,只有自己。
且自己武力值显然不如那高大的矿工,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刘非道:“你想毁坏矿洞,目的是甚么?”
矿工头子激动的嗓音传来:“自然是为了杀这个暴君!!暴君!”
刘非道:“听起来,你对朝廷十足不满。”
“不满?!”矿工头子激动的道:“你们这些做大官的,当然不明白我们的疾苦!我们都是南赵人,自从南赵没了,便一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被抓来开矿!没日没夜的开矿便算了!还有那些收课官房的官员,他们想要贿赂朝廷,除了每日的开矿数量之外,还要自己中饱私囊一部分,又要拿出一部分孝敬掌官,于是便叫我们没日没夜、没日没夜的开矿!开矿!永远没有尽头!”
“哈哈哈哈!!”矿工头子狂笑不止:“好啊!今日我便与你们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赵歉堂扶着自己的手臂,道:“你不要激动,有话咱们好好儿说,我也是南人,我能理解你的苦楚。”
“你能理解甚么?!”旷工头子呵斥道:“你为朝廷画图,受到多少嘉奖,而我们呢,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只能出苦力!”
矿工头子似乎被刺激到了,高高举起手中的锤头,道:“好啊!!好啊!现在,我们便同归于尽罢!”
“等一等!”刘非高声道:“你难道不想一想,这个矿洞中有多少你的同胞么?矿洞坍塌,你能杀死几个朝廷官员?便算我们都死了,也绝不超过二十人,而那些矿工呢?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想让他们跟着赔命不成?一点也不划算,不是么?”
矿工头子稍微迟疑了一下,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你是在骗我!”
刘非道:“你之所以不想听我说话,是因着我说得是对的。你也曾经想过,矿洞坍塌,死的不只是朝廷官员,但你被狠意蒙蔽,选不出更好的出路。”
“无错……无错……”矿工头子哆哆嗦嗦的道:“我……我走投无路!我都是被你们这些贪官暴吏逼的!!杀!把你们都杀死,起码……起码可以有更多的人解脱!”
刘非却道:“还有其他的出路。”
“出……路……?”矿工头子呆呆的看着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