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平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起,轻柔的放在她的肚腹上,林青荷的声音响起,带着撒娇之意:“妾身有孕不敢奢求旁的,只希望孩子能住个更好的院落…”
众所周知。
主母的东院跟妾室所居的小院可谓是天差地别,不仅坐北朝南风水好,就连陈设都是一等一的矜贵奢华,更遑论这是宰相府先前亲自修缮的地界。
陈志平自然满口应下,安置好林青荷后便直奔东院。
而此刻的东院。
清池内碧波微漾,粉色的花瓣随风打着转,激的几尾锦鲤四散游开,片刻后聚拢在池边讨要鱼食。柳娇娇闪着漂亮的凤眸,伸手挥洒饲料。
丫鬟匆忙来报:“夫人,院外…侯爷要见您。”
柳娇娇动作微顿,沉吟片刻后浅笑:“说我尚在午睡不见客。”
一想便知陈志平是来问罪的,既然如此那就晾晾这聒噪的恶犬,激一激他的嘴脸也好。
这厢正悠哉悠哉喂鱼,院外干等的陈志平却气的七窍生烟。
恰逢午后,太阳最灼热的时段,院外也并无纳凉的去处,陈志平如被炙烤的河鱼,狼狈的擦着渗出的汗滴。
半个时辰过去依旧不见动静,他耐心耗尽,踹开守院小厮直闯而入:“柳娇娇!!”
端坐在林荫下看账簿的柳娇娇气定神闲抬眸,笑意盈盈:“这才半个时辰,侯爷便憋不住气了?你大抵是忘了,半年前的隆冬你也是这般让我在院外等着,直到羹汤结霜,你才传一句你歇下了。”
天寒地冻她只着了单薄的外衫,第二日便染了风寒卧榻不起。
狼心狗肺莫过于此,这位永安侯实乃当代陈世美。
旧事重提,陈志平顿时哑然抽动唇角,半晌憋出一句话:“本侯今日来不是与你忆往事的,青荷动了胎气想必你是知晓的。”
柳娇娇自顾自抿了口茶,冷笑:“与我何干?什么因种什么果,要我说狐媚子放在林妹妹身上,尚算夸奖吧。”
“你!!”
陈志平正要动怒,忽的想起今日登门的目的,语气放软:“青荷怀有身孕,你这院子不如就让给她养胎,都是共侍一夫的姐妹…”
一言既出,柳娇娇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猛跳。
她着实想不出,怎会有人如此恬不知耻,连这样下三滥的话都说得出口。
“我脑子被驴踹了才让。”
陈志平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指着柳娇娇狠声斥责:“粗鄙至极!让你腾个院子便出言不逊,宰相府就教出你这么个泼…”
话还未说完,响亮的耳光便狠狠掴在了他的脸上。
柳娇娇眼角有泪,却并非她的真情实感,而是原身被辜负的狼狈和失望:“嫁入侯府我可有半分对不起你?!你羞辱我可以,但不能诋毁我爹!!”
一字一句尽数捶打在陈志平心头。
是,他有如今的位置是靠宰相提携上位,可为了向上爬,他可以牺牲一切。
陈志平不耐讽道:“今日这院子,你让还是不让!”
闻言,柳娇娇轻掀眼皮,漠然开口:“我腹中亦有了子嗣,不让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