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骑马。”
祝常青神色格外坚定,在吴双诧异的目光中,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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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半个时辰的时限,祝常青离开了吴双的军营。
日落西山,天色昏黄,远远就瞧见两个背影。
刘广石微躬着背,态度低微,向身旁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李凭栏则负手而立,身姿卓然,不知听进去了几分。
她快步上前,朝两人见礼。
刘广石似乎很不满被人打断,将背不动声色地挺直了,双臂抱胸,不耐地看了她一眼。
李凭栏见人回来,便不作停留,边往军营中走边问:“谈得如何?”
祝常青跟在他身侧,如实道:“义兄同意了。”
李凭栏尚未说什么,刘广石就迫不及待地发表意见:“那个死脑经!早这样不就好了?”
祝常青默了默,踢走脚下一粒石子,她的话都是讲给李凭栏听的:
“义兄需要一日的时间重整军队,只留下自愿随他入京的,后日清晨即可出发。”
“不行!”刘广石愤然拒绝,“士兵一个也不能少!”
然决定权并不在这个武夫手里,祝常青不欲与他多费口舌,只淡淡回道:
“刘大人,所谓好将胜千兵。”
刘广石闻言大怒,总觉得这话里有羞辱自己的意味在。
论官职,他是从五品卫镇抚,论身份,他压根看不起祝常青这个罪臣之后,岂容她这般和自己说话,气得急赤白脸:
“放肆!一介女流也敢妄言?本将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祝常青早些年是见惯京中权臣的,刘将军的呵斥于她而言并无半分威慑,但自知身份不比从前,遂不想开罪了他,正要换副谦卑些的说辞。
却听。
“放肆。”
李凭栏淡漠的音色里透着叫人胆颤的冷厉。
同样两个字,分量却是天差地别。
刘广石吓得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登时噤若寒蝉。
李凭栏已忍他多时:“刘将军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此地可有你说话的份。”
两声清脆的掌掴,竟是刘广石毫不犹豫地自扇嘴巴,哆嗦道:“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李凭栏不为所动:“陛下亲派的招安使也敢拂逆,你是长了几颗脑袋?”
刘广石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双腿发软,恨不得直接跪倒在两人面前:“祝娘子,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刘大人言重。”
祝常青还是头一回见如此能屈能伸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