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一次提醒过言知夏,她们的年纪都不小了,道理也都明白,唐之棠已经做了自己觉得应该做的决定,这种时候再去过多置喙,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隔阂。“那我不是关心她么……”言知夏委屈地又嘟囔了几句,“你说我们三个都二十八岁,我跟你这么理智,她怎么就这么傻呢。受了这么多年委屈,还不清醒,我都想锤她的小脑瓜子……”薄净洵翘着唇角,无奈地摇摇头。言知夏发完牢骚发现薄净洵没了动静,叫了一声:“老薄,你怎么不说话了?”薄净洵坐在床上,轻轻地应了句:“嗯?”言知夏对她的这个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叫“老伯”,言知夏早前觉得好玩,时不时脱口而出,薄净洵从不习惯到最后也就由着言知夏了。“你怎么兴致不高的样子,卫以牧人呢?”“我今天有点累,什么都不太想做了。”薄净洵也不隐瞒,直说道:“她准备到家,我在等她。”“哟哟哟!可以啊姐妹,没忘记我上次的话啊!”言知夏兴奋起来,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她要一蹦三尺高。“可以可以,孺子可教,怎么样道具都准备好了没有?”还道具……“不要想歪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跟你强调了。”薄净洵也不懊恼,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语气,一下子就往言知夏那迅速发酵的思维上泼了盆冷水。“嗨……你这人。”言知夏丧气地哀叹,紧接着越说越贼兮兮的:“我也没让你跟她动感情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就不需要点什么安慰?比如……是吧?身边有个优质的,那可以用用啊。”这话说得非常不隐晦。薄净洵不自觉地撩了一下头发,根本不想和言知夏继续聊了。现在但凡扯到卫以牧的话题,言知夏的思路就歪得离谱。“我要下楼,不跟你聊了。”薄净洵站起身要挂电话,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总不能让卫以牧特地叫她下楼吃东西。挂电话前的最后一秒,言知夏还在叫嚷:“哎哎哎!记得姐妹说的话!考虑……”薄净洵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她下了楼,卫以牧还没回来。刚才微信里,卫以牧说刚结束酒会,那就是喝了酒。薄净洵想了想,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两个苹果,打算榨成汁留给卫以牧。人家为她带吃的回来,她怎么说也得回报一下,不能空手等着吃。薄净洵把苹果汁榨好,卫以牧刚好进家门,一只手提着个明显是甜品包装的纸盒子。卫以牧身上不见丝毫雨水的湿气,一身烟灰色的女士西装,清瘦颀长,胸前的银色链条胸针为她多添了几分干练又睿智的气息,墨色的直长发垂落在背,容色如玉,气韵如兰。提着一个甜点盒子也很养眼,言知夏对卫以牧的高度赞美,这个时候在薄净洵心里得到了肯定。卫以牧换好拖鞋,提着甜点盒子从玄关进来,唇边噙着笑:“抱歉,应该等了很久吧。”“没有,是我麻烦你了。”薄净洵拿着一杯苹果汁,回以一笑。两个人在沙发坐下,卫以牧把甜点盒子放在茶几上,边打开边说道:“我买了草莓芝士跟双皮奶,这家的甜点做得甜度适中,你尝尝看。”薄净洵把苹果汁放在茶几上,看了一眼包装,稍怔了一下,“这是东园的?”东园是凌州非常受欢迎的甜品店,环境优雅,品类繁多,还有近代与古代之分,连用餐区的风格都如此区分。不仅满足了许多人味蕾上的要求,更将环境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让吃客们有时候过去一趟不止为了甜品,更想在店里好好坐上一会儿。很多时候,这家店都是一位难求,即使是打包带走也需要排队。卫以牧去排队了?薄净洵有些想象不到这个画面。“嗯,给你发信息的时候发现离东园不远。”卫以牧轻浅地笑,为她把小叉子放在纸碟上。薄净洵把苹果汁拿给卫以牧,也翘起唇角,“我给你榨了苹果汁,解酒的。”她庆幸刚才想到了这一点,不然实在不好意思领受卫以牧这份情,虽然现在也无法相提并论,但聊胜于无。卫以牧怔了一下才接过来,笑意漫上眼底,“谢谢。”招呼和来往的礼仪都做全了,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开口。一见面就不近不远地客套了好几句,这一停下来,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上次的约定,说好了不要算计得那么清楚,要舒服自然一点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笑起来,眼中写着对方也明白的意思:怎么又惦记着你来我往了。卫以牧眉眼笑弯,声音里都含着笑:“好了,快吃吧。”